而且這縫縫補補還是個實詞,因為臧洋知道此人現在肯定職業病犯了,滿腦子都在想... 這些簡易工具該怎麼改進。
沒辦法,誰叫自家小鯰魚是個實實在在的手藝人。
果不其然,當其他人原地休息還在不停叫苦叫累時,年瑜自個悶頭坐在那,還拿著那工具不鬆手,來回轉動。
“手疼嗎?”臧洋落座他身邊問。
年瑜頭也不抬地答:“不疼。”
“心口疼嗎?”
“不疼。”
臧洋便在他身旁陪了一陣,看他搞研究,感覺心靜了很多,泥土的味道也沁人心脾。
他本專心致志地盯著年瑜的側臉看,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聒噪,一名玩家和部落成員吵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部落成員說了什麼,只聽見玩家大罵四方道:
“做什麼做?還做!這破工具我受不了了!這破世界我也受不了了!”
玩家說完,猛地蹲下,開始抱頭怒吼,吼到最後變成了刺耳的尖叫。
臧洋伸手將年瑜的耳朵捂住,年瑜稍微向後仰,貼著他道:“你有沒有感覺,副本三裡多數人都很浮躁。”
那可不嘛,臧洋自己都浮躁。
於是他對著年瑜點點頭。
先是主城沉寂了那麼久,再是到了這片不僅落後還要被當奴隸使的地兒,怎麼著也很難習慣。多數人死期將至,無能為力,壓力都到達了臨界值,這種氣氛甚至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榜前人。
尖叫聲終於止住了,臧洋沒去看那人的下場,反口問年瑜:“你也會嗎?”
“有點,”年瑜木著張臉說,“我甚至想等會去問唐糖她的山楂核吐哪了。”
臧洋:“你問這個幹嘛?你還管她亂不亂丟垃圾?”
“我想撿核去種樹。”
“... ... ”
“?”
臧洋啞口無言,手背貼上年瑜的額頭:“你沒發燒吧?已經要靠種樹才能冷靜了?”
年瑜無語地撇撇嘴角,將手拍開:
“這塊地沒有山楂樹,如果我們種出來了,說明我們能給他們帶來新生事物,這是祥瑞之兆,他們隨之就會對我們開始充滿敬仰,社會地位自然就高了。”
原來沒瘋,是腦子轉太快了。
他站起身,眼睛頂著毒辣的太陽光微微眯起:“真才實學已經滿足不了社會了,外來人就算跟他們講量子力學他們也不會看得起你,不想拍首領馬屁的話,真才實幹才是硬道理。”
部落壯漢吆喝一聲,他們又得去幹活了。臧洋坐在地上仰望年瑜如松竹般的背影,沉思片刻,才慢吞吞起身。
到了太陽落山,那才是真正的暗潮洶湧。先是有一陣大風把部落裡儲存的細微火種吹滅了,昏黃的天幕下一群人七嘴八舌。再是首領把臧洋叫走了,說是要和他談話,免不了要提白日裡玩家吵架的事。
談談談,有什麼好談的,臧洋又不是真領頭羊。
年瑜望著遠方的山崗與夕陽,心說火沒了不還有手電嗎,再不濟他的烈焰瓶也能用。結果等天徹底黑成一口鍋時,村裡跟人全死了一樣,一點光都看不見。
他想掏出手電,卻被幾個系統大字制住了手腳——
【該物品無法使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