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臧洋遞了遞胳膊,伸出幾根手指把他臉從衣服裡挖出來,作勢要去捏他鼻子,沒幾下把自己也逗樂了:“你再搞... 恃寵而驕了是吧!”
年瑜忍著笑推搡了幾下,兩人鬧成一團。
晚些時候,年瑜坐在靠窗的桌前看臧洋那本《魚的一百種做法》,翻到第23頁,還真看見了紅燒鯰魚這道菜。
最近的風褪去了寒性,習習吹來清爽宜人。他仔細瀏覽了一遍,往這一頁塞了個晶片當書簽,便繼續往下翻。沒翻幾頁,臧洋倏然從窗戶探出個頭,他嚇得一拳揮去,被臧洋用手出了個布接住。
肇事者笑到腦門抵著窗沿:“叫你白天嚇唬我。”
年瑜:“... 你當你是繪夢遊樂場的喪屍?”
臧洋“誒”了一聲,招招手:“出來散步。”
他起身想往外走,又被一把拉住:“走什麼門啊,直接翻出來。”
年瑜盯著他無語了幾秒,心說有這麼急嗎,身體卻很老實地翻了出去——
他當時就不該在門口放那什麼破感應器,這下好了,兩人都走上了不歸路。
“去哪?”
臧洋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指著天上說:“今天好多星星。”
年瑜抬頭,發現他所言不虛。
雲寥寥幾片,又散又淡,月色清透,大大小小的星星在周圍乍現。待注銷區好久沒有這般明澈的夜晚,隔山的櫻花樹彷彿都能一棵棵數清,給人一種空氣幹淨,呼吸都順暢的感覺。
臧洋甩了一個鈎索跳到屋頂:“來這散步。”
年瑜:“?”
“雖然這比路燈高了些,但觸地面大,兩個人站上來也不會塌,很適合鍛煉你。”
聽他這樣說,年瑜便信了。茅草屋是斜面頂,他們就踩在最尖上,臧洋如履平地,年瑜倒是要一直保持重心,走得磕磕絆絆,於是臧洋牽著他,也慢下來。兩人走了幾個來回,從這頭走到那頭,活像大爺遛彎。
“別往下看,”臧洋說著,又伸出手往上指,“看星星。”
年瑜:“會摔。”
“不會,”臧洋手握得緊了些,“牽著你呢。”
年瑜糾結一會兒,還是抬了頭。
涼風徐徐,他們的步調也徐徐的。臧洋的體溫成了今晚唯一熱源,是很舒服的溫度,彷彿能傳遞到兩枚幾乎要碰到一起的戒指上。
年瑜忽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如果沒有換世之境,他們的人生會不會每天都能享受這樣的夜晚?而且不僅是他們——所有玩家,都能活得更自在些。
為什麼有人生來順遂,有人連活著都要靠自己爭取...
好不公平。
他想走神了,連什麼時候臧洋回頭放了手都不知道,就這樣自顧自地走了下去。直到走到沒路了,才撞到臧洋身上。
臧洋笑著摟住他的後腰說:“這不是走得很好嗎,獎勵你一個擁抱。”
他心裡剛萌生出的怨氣忽然就被掐斷了苗頭,這才把仰累了的頭放下,下巴墊在臧洋肩上:“... 這是獎勵我嗎?”
這是獎勵你吧。
臧洋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帶著他坐到斜面上歇息。兩個人為了不滑下去,手掌撐著茅草,臧洋還非得像爬蟲一樣,指腹點來點去,悄無聲息地往年瑜那邊挪。
“你現在往下看還會害怕嗎?”
年瑜嘗試著垂眼,緩緩道:“好多了。”
“那估計到副本三開啟時就能克服得差不多了吧... ”
年瑜忽然想起:“郵件是不是沒說副本三在哪?”
“是啊... ”臧洋將頭向後昂了昂,露出凸出的喉結,“一點資訊都沒透露,也不知道是更新了什麼破玩意。”
年瑜被他這句“破玩意”逗樂了,悄悄眯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