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年瑜想起那封信,“我不可能一直依靠你們。”
臧洋咬牙,腮幫子硬硬鼓起,一副恨不得把眼前人大腦撬開的模樣,聽著年瑜繼續道:“我覺得出去後我需要個近身道具,最好再點些近身技能。”
“你真是能耐了,”臧洋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大點的碎玻璃,利用反光照給年瑜:“你自己看,破相了好看嗎?”
這塊碎玻璃實在多餘,年瑜從他的眸子裡就能看清自己的樣子。
年瑜:“本來也沒什麼好看的。”
“行,”不對年瑜的審美做任何評價,他手鬆開,先“啪嘰”一聲把玻璃摔碎在地,“我和你合作,不就是為了讓你依靠我,確保你安安全全拿到第一嗎?”
“你不可能把我一直藏起來的。”年瑜說。
已經有人注意到了。
臧洋無言,審視了這些傷口一會兒,最終拿出繃帶,悶笑道:“隨你吧。”
他把繃帶展開,示意年瑜把手掌攤開。幾道被玻璃劃出的傷口深淺不一,最嚴重的那塊肉都往外綻。
臧洋跟他低聲道“痛要說”,年瑜嘴上答應,實際在包紮的時候一聲不吭。臧洋看了他好幾眼,他都安安分分的,如果不是額角有密密透明的冷汗,臧洋幾乎真要以為他沒痛感。
“臉上怎麼辦,”剛包上去的潔淨白布還沒待多久就又被血染紅,臧洋蹙蹙眉,以為是自己動作力度太大了,於是又把繃帶拆掉,嘴上惦記下一個傷口,“吃完飯去美夢商店買藥。”
年瑜用空閑的一隻手,從揹包裡拿出單邊齒輪眼鏡戴上。齒輪框比較大,他臉又小,一定程度上可以粉飾太平。
臧洋問:“這樣抵著不痛嗎?”
年瑜:“比多說話好... ”
說話做口型牽動臉部肌肉,確實更影響些。他緩緩補充道:“不是針對你的意思。”
臧洋“嗯”一聲,包紮好後帶年瑜走出去。廁所外的走廊空蕩蕩,人群被疏散,埃德蒙拉起了警戒線,連女廁都被包圍起來。
兩人從角落裡神不知鬼不覺回到餐廳,彼時還差幾分鐘就快要到c定下的回歸時間。餐盤上剩下的食物年瑜一口不想吃,連張嘴喝水都懶得。
孫嶸和格泉都在盯著他看,好似想說些什麼,但礙於臧洋不茍言笑的反常模樣又不敢開口。
“吃飽了嗎?”格泉只好問。
年瑜點點頭——就算沒吃飽也被腫飽了。
孫嶸遞給他一個玻璃杯,裡面的水已經凍成冰,吸附在杯壁,連外面的玻璃握著都是涼颼颼的。
年瑜對他道聲謝,自覺把杯子靠在自己臉上冰敷,齒輪單鏡被頂得懸空。
當系統時走到[19:30],全場準時肅靜,c手持黑杖,以主人翁的姿態登場。
他笑眯眯開啟畫卷:“吃得還愉快嗎?”
眾人的心中都快翻白眼翻到天上去。
全都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麵粉製品,有什麼好愉悅的?如果擱人類世界,這可是要打電話給市場監督局投訴的!
隨後,埃德蒙們有序排隊入場,每個手上都拿著一沓白紙和幾支筆。<101nove.開始發表重要文段:“夢想,是人類心中的珍寶,是人類活在世上的重要期望,是大海裡的燈塔,是沙漠中的羅盤,是... ... ”
全是大段大段的廢話。<101nove.雖然一直是默劇小人,但不知怎的,這種喊口號的氣焰似乎真存在於年瑜的腦海裡,好像教導主任的勸學宣言,又好像領導人大選時慷慨激昂的畫餅。
年瑜無精打采地支著冰杯撐住自己的臉。他發現自己雖然沒有人類的經歷,但卻有非同尋常的生活常識,心裡一陣古怪感上竄下跳,使得他思緒雜亂。
在傷口陣痛的情況下,他沒有耐心,一目十行,終於在白紙最末尾瞄到了一排如螞蟻般密密麻麻、快要寫不下的正題。
“如大家所見,我們的遊樂場名為‘繪夢遊樂場’,顧名思義,希望大家都能在這裡描繪出自己夢想的城堡,併成為城堡裡的王子與公主。所以現在我們舉行一個活動——”
埃德蒙從臺上紛紛走下,如發試卷般遞給每個人一張紙和一支黑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