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是你做的吧,光天使?”臧洋問。
“是我,”她點點頭,“陳圭在手術室門口為我開了一條道,拽著我去應急衛生間,臨死前給自己點了煙,結果觸發了煙霧報警器,把我帶出來了,他死前說要把這寶貝留給下一隊... 這就是我們在鬼屋的全部經歷。這寶貝有幫到你們嗎?”
“有,”年瑜承認,“很關鍵。”
“那就好,”她的語氣分明是在笑,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該說的都說完了,有緣再見吧。”
“祝好。”
她跟著自己的埃德蒙去往下一個目的地,“陳圭”面露疑惑地看著他們,把煙頭丟到了門外,踩滅火星子。
“嘰裡咕嚕什麼呢?買不買花?”他作為銷售,卻趾高氣昂的。
可是偏偏有人吃這套。
臧洋和年瑜對視了一眼,笑道:“買,庫存還有多少?全給我包了吧,都算你的業績。”
“陳圭”瞪大眼珠:“真的?”
臧洋:“你買完房就可以離開繪夢遊樂場了吧?”
“陳圭”不明白他的用意,愣愣道:“對。”
臧洋滿意:“那就行,全給我打包。”
等他們回去找格泉和孫嶸彙合時,格泉對著懷裡抱滿鮮花的臧洋嘖嘖稱奇:“你這是孔雀開屏了?花美男要求偶?準備送給誰啊?”
“帶回家,不送給誰,抱著是因為揹包塞不下了。”
孫嶸從他懷裡抽出一隻,好奇看了看,又插回去。
他艱難地抬臂拱了拱年瑜:“回去你養吧。”
年瑜瞥他一眼:“你買的,為什麼不是你養。”
“你同意的,”臧洋思忖半天,低聲對他耳語,“我不會養。家門口和隔山那些枯樹你看見了吧?我師母栽的,原先都是開花的,後面我接手,沒多久就全給養死了。”
年瑜:“... ... ”
原來是這樣,你還好意思說。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已經存活的成樹,還能大片大片養死,這家夥當真天賦異稟。
臧洋現在全身上下一股花香,招蜂引蝶。絢麗的色彩配上黑白百搭色顯得一點兒也不違和,反倒給他增添了幾絲生氣,讓他的眼眸裡好像也沾點春水。
無語歸無語,但年瑜轉念一想——臧洋好歹見過花開,在記憶中迴圈往複,好過他全憑“成為人”的期望吊著口氣。
“所以你養吧,”臧洋繞回話題,笑道,“你這方面應該會比我做得好。”
年瑜:“哪來的依據?”
臧洋:“感覺。”
他說著,騰出隻手在捧花中挑了朵不知道什麼花出來,遞給年瑜:“聘禮。”
素銀戒指也抹上一稍豔紅。
年瑜很想吐槽他亂用詞,但還是把話吞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在來到這個副本後,關系變得更微妙了... 他跟臧洋的接觸比跟其他人加在一起還多,明明自己是個喜歡跟冰冷機械打交道的人,對於臧洋卻似乎天生就不排斥。
“聘禮”二字,讓年瑜有種這人在邀請自己的感覺——
邀請自己共享記憶,好像開始願意讓自己去挖掘他不為人知的過去。
他好像離臧洋的秘密不遠了。
埃德蒙在一邊附和著“好漂亮好漂亮”,一邊尖叫“我們該走啦”,像是人格分裂,又想融入,又煞風景,吵得人頭疼。
除了瞬間的多情外,年瑜更想堵上埃德蒙的嘴,於是只得跟著埃德蒙去大擺錘前面排隊。外場遊樂設施的排隊處有設欄杆和遮陽棚,好過在鬼屋外暴曬。
遮陽棚從頂上呈彎弧括下來,擋住了一半視野。年瑜平視過去,只能看見空中時不時劃過一顆“流星”,伴隨一聲“啊——”的慘叫。墜落後是生是死,不知道。
年瑜看著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