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策完後,手術室的大門轟然合上。臧洋剛想睜眼,就被年瑜厲聲喝止。
年瑜:“沒什麼事,很安全。”
臧洋信了,一聲不吭。
門頂倒掛著一個鬼,是真的鬼,黑袍反重力沒有下垂,明明沒有頭,兜帽卻好像裹著個頭。手中那把長而彎的鐮刀勾在年瑜的喉結前。
格泉看向臧洋,想說些什麼,年瑜卻對她搖搖頭。
這是死神吧... 她想著。
鐮刀對著誰啊,對錯了吧,不應該對手術臺上哪位嗎???
但是她目測過去,又感覺鐮刀的外側好像也確實對著npc。
“開始吧。”年瑜淡定道。
畢竟是角色扮演,鬼屋裝備也不齊全,所以並不正式,洗手衣什麼的都沒有。不過既然系統不在意,他也可以不在意。
他的腦海裡自動跳出了類新手教程的介面,想來格泉應該看不見,又是系統在作祟。這次的結構圖除了骨架外,填充了內髒、神經、血管,應有盡有,標註得密密麻麻。
年瑜眼睛亮了亮——這幅結構圖恰好填補了他的認知空白部分,滿足了他對人類生理的好奇心。
他拿著手術刀,系統教他怎麼切,他就怎麼切,教他往哪下手,他就往哪下手,小心又謹慎。
格泉遞工具的動作也絲毫不拖泥帶水,只是她不需要像年瑜一樣精神力那麼專注,於是留了個心在別處。
孫嶸好像醒了,臧洋在偷偷和他講話。
臧洋估計是感覺到他的手指動了,問:“醒了?”
孫嶸沙啞地“嗯”一聲。
他還是痛,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心裡又堵,就只能靠說話緩解:“孫岐,我沒事。”
胡言亂語,他這人就算不清不楚,腦子裡還是裝滿弟弟。
臧洋:“都什麼時候了,擔心點你自己吧。那人有本事拐走孫岐,肯定也有本事帶孫岐通關。”
兩人說話的聲音特別低,細微到跟手術室進了老鼠一樣。
孫嶸這才醒了,花幾秒渾渾噩噩地看了一遭,接著對臧洋說:“你真不打算睜眼嗎?”
“小鯰魚不讓。”
臧洋手指點點瓷磚:“發生了點事,對嗎?”
“對。”孫嶸說。
仰視過去,他只能看見年瑜流暢的下顎線,鐮刀的寒光和他手上的手術刀對閃。
臧洋:“我也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安全’兩個字。”
用於形容的場景還是換世之境的副本,一點兒都不適配。
孫嶸:“所以?”
臧洋的手抵在自己的眉骨做遮擋狀,孫嶸也懶得偏頭過去看他到底有沒有睜眼。
“他信任我,”臧洋說,“我也信任他。”
孫嶸安靜下來,不再管,也開始閉目養神。
不多時,系統播報又將他喚回來——
“操作評定:完美。恭喜2號小隊獲得20點繪夢幣。”
看來是手術結束了。
年瑜脖子上抵著的鐮刀撤開,死神懨懨離場。<101nove.跟壓根沒打麻藥似的,猛地睜開眼:“謝謝你,醫生。”
他躺在臺上,精神百倍,接著就好像被放在了流水線,系統設定自動將手術臺和他整個人一起轉移出了手術室外。
大門短暫開啟,又關上。
“這是什麼意思?”格泉疑惑:“都做完了,還不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