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套路沒有威懾力,他們四個無動於衷,一陣沉默,不知道是不是無語住了。
“鬼屋的話,一直往下走就行了吧。”格泉率先打破沉悶,轉了個圈,照到一個拐角。
年瑜:“先觀察一下吧。”
他拖著臧洋,負重前行,跟拖了塊巨石一樣。回頭看,臧洋已經閉上眼睛開始摸黑了。
年瑜像他的導盲犬。
難怪這麼重,合著是他不自主行動。
格泉扯著嘴角道:“不至於吧哥們。”
“我看完一圈了,”臧洋道,“這是個盥洗室。”
年瑜聽完後手一抬,照到大片反光的鏡面,把自己眼睛晃了一下。
他的面孔就這樣映在上面,嘴角和眼角都是平平的,臉頰兩旁附著幾點鏡面沒擦幹淨而留下的水漬和麵紙的細毛屑,像長了些零落的雀斑。
年瑜當下不太願意看自己的臉,於是將目光移向身後的臧洋。臧洋的身型稍微寬些,他在前面擋不住,黑衣服隱沒在漆黑的環境中,顯得只有一個脖頸和一個羊頭面具。
這樣看起來,他比鬼還像鬼。
格泉見他也沒有打手電,駭怪:“你夜間視力這麼好?”
臧洋:“我這職業夜視好不是很正常嗎。”
話音剛落,屋內的廣播炸開,一聲聲尖叫和痛苦的呻吟震耳欲聾,躁得他們都想將耳蝸掏出來。
“啪,啪,啪”
灰暗的鏡面上拍一個個出血手印,血液隨重力下淌,源源不斷地流到洗手臺裡,最後鑽進下水口。
年瑜大著膽子旋開水龍頭想把血沖掉,結果發現水龍頭裡出的水也是紅色的血。
他旁邊還有個膽子更大的孫嶸,直接上手沾了一下血跡,指腹湊近鼻尖嗅了嗅。
“顏料,”孫嶸說,“沒意思。”
頃刻間,他面前的玻璃全部碎開,玻璃渣彈到他臉上劃出一道道真血痕。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鏡面的缺口,有個穿著病號服的長發女人鑽了個半個身子出來,狠戾地掐住孫嶸的喉嚨,長而銳的指甲嵌進肉裡,好像要將他貫穿
“不是顏料!!”女人咆哮著:“是血!是我的血!!”
孫嶸一陣劇痛,反手冰系魔法已經蓄力完畢,準備朝著女人打過去,好讓自己解脫。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年瑜沒來得及喝止,女人的手就被整塊凍住,“嘎嘣”一聲,冰凍的部分垂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同時,冰紋在孫嶸對應的手臂上綻開,他的半肘和女人的手一起幹脆地截斷了。
格泉大喊一聲:“孫嶸!”
女人鬆了手,將身子縮了回去。孫嶸的身軀直直倒下,血量瞬間下降三分之一,並隨著缺口處不斷流出的血一起持續下降。
孫嶸痛暈了過去。
格泉沖上前,準備急救。
年瑜剛想喊臧洋,只見臧洋的手已然從他腰側伸出,把繃帶遞了過去。
格泉的包紮手法快而有序,像是經受過專業訓練。
“什麼時候睜眼的?”年瑜心有餘悸地問臧洋。
“斷手的一瞬間,”臧洋答道,“聽到了異常的聲音,我就猜到不好。”
年瑜手背後,將他的手腕往下壓了壓,說:“後面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把匕首收著,不要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