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格泉的舌苔都在跟著抖。
是啄木鳥... 年瑜在心裡默唸。
他雖然生理上撐不住,腦子依舊動得快。但這份對高空的恐懼顯然快壓倒他,即使啄木鳥發動進攻,也沒有餘力還手,只是緊緊閉著眼睛,眼皮皺成一團。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臧洋配合著抖動唱了個調調。
“... ... ”
他又喊了句,把物件明確到更具體:“啄木鳥開飯啦!”
“我們~~哪裡像蟲了!”格泉崩潰道。她一想到那些毛毛蟲、麵包蟲、黃粉蟲、石蛆蟲等等,就雞皮疙瘩起來了。
一隻麻雀從樹洞進來,正直沖沖朝著他們飛。
由於體型差異,麻雀的翅膀在他們看來遮天蔽日,撲稜著捲起龍卷風,快把人吹走了。
麻雀張大尖喙,圓圓的黑眼珠子大睜著,像只被染色的巨型鳳凰——
臧洋將回旋鏢丟擲去,快準狠地插進麻雀的腦門。
一擊必殺。
麻雀的等級還是太低了,涅槃也變不成鳳凰。
迴旋鏢又受到臧洋的感召,飛了回來。
他指示道:“繼續爬,別停。”
年瑜不敢進攻,他怕一轉換視角,就會看見底下快縮成一個黑點的地面。
新的兩只麻雀並駕齊驅,啄木鳥同時也開始猛啄。在外界的幹擾下,戰線又被迫拉長。本來如果沒有意外,他們現在已經到樹洞口了。
年瑜最初的計劃裡沒有“處理緊急事件”這一項。
現在他腿已經軟得不行了,要不是手還抓著,整個人都會往後倒。自己的腸胃也跟著啄木鳥的頻率翻天倒海,內髒都要吐出來,心一直往後退,快要退出背脊。
臧洋如履平地般迅速蹦到他旁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肘。
“走。”他沉聲道。
年瑜的額頭抵著樹皮疙瘩:“走不動... ”他微微側眼,臧洋發現他的瞳孔已經渙散失焦了。
“你走吧,別抓著我了... ”年瑜用如同死屍的指尖去撥臧洋的手。
臧洋如果一直抓著他,那就相當於廢了一條臂,自己也爬不上去。
“那你?”
“出副本。”
臧洋緊蹙的眉頭被掩蓋在護目鏡的框下,但他能看清年瑜的眼睛寫滿難受。
年瑜不想克服恐高嗎?不,但選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克服,簡直太亂來了。
他已經足夠勇敢,沒必要把人逼到絕望。
臧洋最終還是松開手,年瑜脫力往下墜。
失重感讓心髒從後背位移到前胸,感覺都快從肋骨的縫隙中鑽出去。年瑜閉著眼,在明亮的陽光下等待血條清空。
死到臨頭,他居然徹底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