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就慢慢走吧,”臧洋打斷他,雙掌放在他後背推著,“這樣能輕松點嗎?”
“你... ”
“我不勾你背帶。”
“... ... ”
他深吸一口氣,妥協了。
“清湯大老爺,”格泉在最前頭感嘆道,“走到這就已經這麼累了,還要攀巖... ”
臧洋遠遠在後頭說:“快到了,可以休息會再爬。反正現在出副本估計也是系統時淩晨了,你想在前面睡覺都沒問題。”
“好主意,那就睡會。”格泉敲定。
年瑜伸手撐了把牆壁,滿臉無語。只不過格泉沒回頭,看不見,臧洋在後面,也看不見。
... 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認。
又一個小時後,路終於被他們走到頭了。月光從頂上斜著投下來,三個小人好像井底之蛙,但是是有井蓋的井。
“月光透進來的口好像是樹洞。”年瑜頭上仰,伸手蹭了蹭,發現牆壁由水泥變成了樹皮。
樹皮上到處都是疙瘩,確實像陡峭的巖壁,給他們提供了攀巖場地。
他們現在在樹幹的最底部,完整來看,這棵樹的樹幹是空心的,根脈是被改造過的,已經不具有生命了,徹徹底底從植物變成了建築。這不符合自然規律,但待注銷區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所以人類的腦洞有多大,待注銷區就有多少種可能。
年瑜用力地掰了下樹皮的凸起,掰不斷,證明硬度足夠他們攀登。
等他回過頭時,臧洋和格泉已經靠著樹皮盤腿坐下了。
“來,”臧洋招招手,拍拍身邊的空地,“坐,別客氣。”
年瑜:“... ... ”
“出去後還有力氣刷級嗎?”臧洋目光跟隨著年瑜,看著他一步步在自己身旁坐下放鬆。
“總得把目的實現吧。”年瑜垂眸。
“困嗎?”臧洋往左看了看,壓低聲說:“格泉一秒就睡著了。”
年瑜隔著他往左瞥了眼,也悄聲道:“現在大概系統時幾點?”
“淩晨一點多吧?昨天的這個時候你好像還在外頭?”
“嗯。”年瑜的回答很輕很輕。
臧洋聽完就不說話了,盯著樹洞口發呆。大概二十分鐘後,右肩一沉,他想偏頭去看,結果鼻尖掃過幾縷烏黑的發絲。
年瑜睡得重心不穩,也沒了對外界的意識,自己都不知道靠在了哪個“枕頭”上。第二天醒來如果察覺到,估計會感到社死。
臧洋忍著鼻尖的瘙癢,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年瑜略長但直直的睫毛和發絲重疊在一起。他睡得很安靜,呼吸聲都幾乎沒有。
“好像有點難為你了,”臧洋做做口型,沒有出多大聲音,“剛病好就叫你來刷副本。”
“可是時間不太允許,後面還要很多事要幹。”
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在心上爬,他想去把螞蟻都掐死,但又怕一動會把肩上的人吵醒,連深呼吸讓胸膛大幅起伏都不敢。
他只好靠喉結滾動,壓一壓燥勁。
“晚安。”
“... ....”
“人類會對籌碼說晚安嗎?”
臧洋聽見外頭的一陣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在闌珊月光下徹底封了嘴,垂頭盯著自己指根的戒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