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能一擊斃命嗎?曹太郎考慮得可真是周全。’
‘這樣他就算發現異樣,也無法說出來。’
‘把佐吉託付給你果然沒錯啊。’
‘再說這種話我就不幫你了。你還有力氣嗎?’
‘我說過……為了佐吉,我做得到。’
待秀元的背影消失,他以更衣為由走到了無人的營帳內。直至這時……一直強撐著病體的吉繼才精疲力竭地倒了下去。
佐吉……一定要贏啊。
小野木重次的援軍已經抵達了笹尾山,與此同時,德川軍的先鋒井伊直政被石田三成一槍打落馬下的訊息也讓東軍計程車氣大為震動。圍攻笹尾山的黑田長政,細川忠興,加藤嘉明等人被逐個擊退只是時間問題。
當明石全登的傳令兵從天滿山帶回這個訊息,壓在秀家心口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但眼下還有另一個問題……那便是松尾山下的叛軍。
如果松尾山下的叛軍不及時解決,他們依舊處於被動捱打的劣勢。為此……秀家腦海裡産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趁著東軍士氣動搖之際,率軍直突秀秋的本隊。他命副將把這個訊息傳給明石全登,讓明石接替前線的指揮,而自己則帶著騎兵前往松尾山。
小早川秀秋感覺自己窩囊極了。
明明是以多打少的戰鬥,自己卻每一次都撈不著任何好處。非但沒有打出揚名立萬的威勢,反而把自己搞得像個笑話。
先是一萬五千人被大谷吉繼幾百人的鐵炮隊迎頭痛擊,幾次打回山上去,好不容易和藤堂高虎以及其他幾支部隊夾擊,眼看就要把大谷吉繼的殘兵吞沒,半路卻殺出個島津義弘……
以為被島津家跟立花家釣野伏的秀秋帶著一萬五千人被一千五百人追在屁股後面痛打落水狗,直到退出幾百米遠,才被老練的藤堂高虎發現島津家不過是在用立花家的軍旗壯聲勢,隨後便殺了回去。
被戲耍一通的秀秋氣不打一處來,他跟在藤堂高虎後面往回殺,急切地想要挽回被自己丟光的顏面……當他聽聞高虎試圖包抄島津時被從天滿山趕來的小西行長攔截,並且一度打退,心裡竟有些幸災樂禍的滋味。
藤堂高虎退下後,他的一萬五千人一股腦壓向了小西行長的部隊。那支部隊雖然是由小西行長親自指揮,但經歷了天滿山的苦戰以及藤堂高虎的消耗後想必也是強弩之末了。
島津義弘已經在小西行長的掩護下撤離了戰場,想必正在搬救兵的路上,為了掩護撤退,小西行長帶著那僅剩不到三千人的隊伍,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苦苦支撐。沒了炮火的掩護和地利優勢,將他的部隊吞沒只是時間問題。
這天下究竟屬於德川家還是豐臣家,他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在慶長之役的初陣,他努力為自己爭取軍功,甚至生擒敵將,卻因屠殺百姓而被召回降罪。伏見城之戰,他活躍在前線戰場,卻因為只是追殺撤退中的敗軍而被譴責……
他明明想要的只是得到認可而已。
這一次……一定要讓那些從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永遠不敢再看輕他……
“鐵炮隊,瞄準那個家夥……”
小早川秀秋指向了那位親自上陣指揮的切支丹大名,讓鐵炮隊一齊朝他射擊。
抱歉啦,小西攝津守,雖然和你無冤無仇,但誰叫你不僅是石田三成的好友,又是秀家那個傻瓜最倚重的人呢。如果你死在這……那個蠢貨一定會痛心不已吧。
秀家趕到松尾山下時聽見了接連好幾陣槍響。
小西行長的部隊已經苦苦支撐了太久,終於陷入了潰散……行長本人也不見蹤影。秀家想不了那麼多,只能暗自祈禱行長已經撤出戰場,隨後率領自己的馬回眾加速沖向了秀秋本隊。
此時,小早川軍正在秀秋的號令下瘋狂追殺潰退的部隊,全然沒想到側翼還能再一次遭受攻擊。
先是島津,又是小西,現在又來個宇喜多……
被連番驚嚇的秀秋像是被嚇麻了,他愣了一下,隨後指著帶頭沖陣的秀家命令鐵炮隊射擊,然而前方部隊還沒來得及組織有效的防衛便被沖散,鐵炮兵要麼四散而逃,要麼還沒把槍架上就被騎兵的長矛與飛斧斬殺。
“金吾!!!!!!”
他揚起佩刀,鑲金的刀柄在一次次斬殺中染上血色。小早川軍的軍陣在經過幾番折騰後相當鬆散,與隆景在世之時天差地別。滿腔怒火的秀家勢如破竹,沒多久就已經沖到了秀秋跟前,白金相間的陣羽織已經染得黑紅,
“快……快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