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保護好……心愛的人。“
“少主,下次可不能如此失態了。”
“這不是酒後瘋語……九郎,我現在清醒得很。”
小西假裝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只是像出於習慣一般,默不作聲地給他披上了一件外褂。
好好的茶會變成了貴妃醉酒,就算是再遲鈍也不難看出秀家今日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了。
“佐吉此番只邀我們幾個…莫不是已經知道會變成這樣?”
大谷吉繼想伸手去倒杯葡萄酒,被三成以吉繼還在養病為由迅速挪開了酒壺,並一語雙關地調侃道:
“紀之介大谷吉繼曾經的小名)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吉繼的眼角揚起一絲淺笑,
“彼此彼此,佐吉能想到為他們專門組織這次茶會,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只是隱隱感覺秀家和行長有些心事,卻沒想到…………”
沒想到兩人之間的心結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紀之介又是何時察覺到的?”
“秀家為行長的事心急如焚,四處奔走的時候。”吉繼看著三成,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比起某個直接跪到太閣面前去求情的傻瓜……秀家已經很剋制了。”
“吉繼……”
三成想要反駁,誰知左近又開始以敘述的語氣火上澆油……
“是啊,結果那天剛剛在太閣面前為某人求了情,轉頭就回來把那人的琴燒了……”
吉繼愣了一下,但又好像不是那麼驚訝。
“原來真的已經走到那一步了嗎……”
被說中心事的三成臉頰微紅,卻沒有否認。
“難怪今日的茶會沒見你用平日裡最喜歡的茶碗泡茶,這從薩摩運來的酒……莫不是曹太郎送的?”
三成臉上變得更燙了,但並非是因為酒。左近非常專業地憋住了笑容,忍住沒說出最近茶室裡丟了茶碗的事。吉繼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依舊心照不宣地選擇不當場點破。
原來……遠遠不止這一步啊。
曹丕不知道他們在茶會上都談了些什麼,以至於茶會結束的時候,三成的臉紅得比喝燒酢的那次還厲害。
“怎麼了?“
再過不久,他就要和小西行長一同出發去朝鮮……現在他每天琢磨的都是如何借刀殺人的事,其中不乏一些三成最為討厭的手段。對於這些……他並不想讓三成知道太多細節。
三成也默契地沒有多問,只是用那雙蒙著醉意的眼睛注視著他,良久才打破了沉默。
“答應我,不管能不能滅掉鳥居元忠的部隊……你都一定會回來。“
“如果你哪天成了總大將,千萬不能對著身邊的人說這種話。這會讓人感覺你沒有勝算。”
曹丕抬手替他梳落了頭發上的雪花,落雪掉進了三成的領口裡,他下意識想要把雪花撈出來,沒想到三成先一步環住了他的脖子。兩人的鼻尖湊得很近,藉著酒意,那人索性消除了最後的距離。
“你的傷還沒恢複,剛才又飲了酒。“
嘴上這麼說,曹丕卻還是托住他的後背,鎖住了他的退路。他的心跳很沉……察覺到這點的三成似乎在懷裡低笑了一聲,順手解開了曹丕的發帶,烏黑的長發垂落在他的鎖骨上,與銅色的發絲交織在一起。
”不動到傷口就好。“
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
1597年初,豐臣秀吉出動二十多萬大軍,水陸並進再度入侵朝鮮。此番遠徵,德川家康的心腹忠臣鳥居元忠也帶領第三軍前往朝鮮。暗中與之隨行的,還有伊賀忍者的頭目,服部正成之子——服部半藏正重。
“此行必是有去無回。我已與主公把酒訣別。半藏啊……若我軍遭遇不測,不必保全我。請務必……為主公帶回石田治部、小西攝津守等人勾結大明與朝鮮,通敵叛國的證據,若能用老夫一命,換這些人身敗名裂,老夫雖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