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伽的殺氣沖天,蘇飛瑩彈琴抵禦,江雨岸飛身而下,二人刀劍相交又將戰火點燃,蘇飛瑩見縫插針,每一弦都撥得恰到好處,五音十二律也逼得羅伽退後幾步。
羅伽嫌煩使出渾身解數,調動全身靈力,一袖揮向山頂,蘇飛瑩的琴絃便斷了兩根,受了暗傷,嘔出一口血。
可她依舊不肯放棄,抱著斷了弦的琴,顫抖著手,任由自己的鮮血布滿琴身,給羅伽一計重創。
此舉徹底將羅伽激怒,又是一記猛攻,江雨岸飛身去擋,只差一瞬卻是千裡之別,蘇飛瑩咬緊牙關,打算硬生生地扛下,生死由命。
她的面前落下一層結界,她的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
“那我呢?我們不行嗎?”
蘇飛瑩驚喜地轉頭,“哥哥。”落在她身邊的正是蘇閣,
她又一轉頭,與羅伽纏鬥的卻是沈修止,不一會兒山道裡便發出一記耀眼的白光,江雨岸連忙後退又將花重影拉開,讓他免受波及。
等白光散去,沈修止不動如山,羅伽口吐鮮血,不複之前的狂妄。
滿地的黑衣人皆斷了氣,沈修止指自然不會留給他們自爆的機會,
只剩一個羅伽,等著他們處置。
沈修止在巡世宗沉默寡言卻如主心骨一般讓眾弟子信服,皆因他待眾弟子一視同仁,不因內外弟子之分而有所區別,也不會偏袒親近弟子。
羅伽是大師兄的二弟子,也是受過他關照疼愛的孩子,可沒想到居然長成了這樣,執迷不悟同室操戈,忘了巡世宗的宗訓,為非作歹竟害得同門師兄弟慘死,所犯罪行罄竹難書。
沈修止知大師兄的為難,也不忍心他來,決定自己清理門戶,可在此之前他也有些話要問羅伽。
可沒想到竟是羅伽當著眾人的面問出了口,“二宗主就這麼信蘇閣,不怕他背叛你,你別忘他可是個混種,跟我一樣不可控。”
沈修止最不齒出生之論,若非如此,巡世宗不會十年一選為那些混種開方便之門,讓他們有處可去,有路可活。
“每個修士的品質並不是靠他的出身決定,並不是出身大家貴族就品德高尚,也並不是一個人出身低賤就行事卑劣。你被這些偏見影響得太深了。”沈修止冷聲道。
羅伽聽完笑得諷刺,他猖狂地看著蘇閣不再回避自己的惡念,他將嗜殺的慾望推到他們面前,也想帶著這些人與自己沉淪在那些黑暗中,他笑道:“是嗎?我給你講一個秘密,曾經你也被他一箭穿心,死得悽慘。”
就算這樣還能保持信任嗎?他不相信。
蘇飛瑩心沉了下去,咬牙道:“你休要胡言,哥哥怎麼可能會殺師父?”
羅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像是在引誘他們去探尋那不可見人的幽暗,“小師妹,別急呀!你也是將死之人,我難道會騙你不成?”
“你把話說清楚。”江雨岸坐不住,急聲問道:“什麼將死之人,你們要對她做什麼?”
羅伽看著蘇飛瑩,那雙眼藏著濃霧與陰暗,他狡猾道:“江雨岸粘上你,他必死無疑。”
蘇閣皺著眉頭,有些事想不通,便打算留他一命,道:“不用聽他胡言亂語,把他綁著帶回巡世宗。”
羅伽毫不理會,繼續說著,“二宗主難道不好奇蘇閣為什麼會殺你嗎?因為他是混種,天生不可控,他會逐漸瘋魔如同瘋子,最後發狂,把你殺掉,你的血會流滿整個翠峰。”
沈修止直皺著眉頭,“你知道什麼?為何這麼篤定他會殺了我,還是你也重活一世?”
先前傷得重,這會兒思緒湧上來讓羅伽頭昏腦漲,“你難道?你……”
沈修止引誘道:“前世的我,怎麼可能是被蘇閣殺的呢?你帶著前世的記憶回來了,難道不知道真相?害我的另有其人,而我也不是死在他的手裡。”
終於羅伽得出了答案,“你難道也跟著一起重生了!”
他的聲音回蕩在石壁前,蘇飛瑩連忙看向周圍,確定這裡只剩他們幾人才放下心。
沈修止繼續逼問,“羅伽,前世害我的人是誰?”
羅伽從逼問中清醒過來,大喝一聲,“不,你根本不知道真相,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