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霧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威脅地把手按在石塊上,“我要是再按一下,這個水會流得更快,等水漫過你的頭頂,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要不再考慮一下?我本來也不想用這種法子對付你的,誰叫你的脾氣臭得像石頭一樣,非要自己找罪受。”
寒冰水已經從蘇閣的腰淹到他的胸口,冰冷徹骨,他感覺每一寸骨頭都在發抖,到底是上輩子吃慣苦頭的人,他還能忍受。
“你廢什麼話,要放放,不放滾。你以為誰都稀罕你。”
羌霧氣急敗壞地奪門而出,“好,我就看你的骨頭硬還是嘴硬。別以為你獨一無二,要在修仙界找出一個和你相似的混腫雖然難,大不了我們再多花些時間,細心栽培一個,比你聽話多了。”
等水牢徹底無人,流水的聲音更加清晰,蘇閣感到的寒冷難以言說。他回想不起來上輩子有沒有遭過這種罪,他記得最難受的就是死前被藍色的火焰焚燒,屍骨無存。這次不一樣,就算死還能留具屍體,也算有長進。
在死前,他還想再看沈修止一眼,這種心情強烈到讓他恐懼。
蘇閣剋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已經快死了他為什麼還要管那麼多,活得那麼疲憊,這可和他重生的時候打算逍遙一世的意願違背。
他想在臨死前放縱自己。
他想翠峰山上迎風而立,傲骨嶙峋的沈修止。
他想那個總是對他心軟,習慣性維護他的沈修止。
他想每次都趁他睡著了,悄悄潛進他房間,為他壓制靈力的沈修止。
……
既然這麼捨不得,那他就努力一下,看能不能再重生吧。
反正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爭取下一次早點遇到他,窩在他的身邊哪裡都不去了。
冰冷的水淹沒他的鼻孔,他的頭頂,因為不能呼吸,他全身都在疼痛。
蘇閣聚不起一絲神智,連想他都沒有精神。
還好妹妹有巡世宗照顧,他沒什麼擔心的。
蘇閣在水底艱難地睜開眼,一片白,什麼都看不到。
沈修止提著寒霜進去就看到茫茫的水面,波瀾不驚。
他心裡一急,縱身跳了進去,冰冷刺骨的水讓他的殺意翻滾。
水太冷,他不敢停留,在水中艱難地尋找蘇閣,突然他的手碰到一個冰涼的物體,沈修止緊緊地抱著他,死也不撒手。
見蘇閣毫無反應,他沒來由地心慌,下意識地就吻上他冰冷的唇,將多餘的空氣渡給他。
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做過,唯獨今天的感覺不一樣,他像是打破了自己的禁忌,認命地獻出一切。
寒霜割掉束縛他的天蠶絲,堅韌如天蠶絲遇到極品靈寶也無可奈何,根根盡落。
沈修止抱著他坐在一塊幹淨的石頭上,他們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他努力讓蘇閣的身體暖和起來,無暇顧及旁的事情。他掏出一顆靈藥,塞不進去,只能故技重施,用唇渡給他。
羌霧一直沒有走遠,在等蘇閣向她求救。沒想到她看到了這一幕。
羌霧欣喜若狂,覺得老天都在幫她,“沈修止你也配做一派的宗主,居然對自己的徒弟懷有這樣齷齪的心思。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巡世宗的名聲就要掃地了。”
羌霧終於拿到了他的把柄,癲狂地笑了起來,她已經看到沈修止的下場了,受萬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