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羌霧,明日子時定來接你。”
蘇閣緊蹙眉心,神色不定,“要是我不去呢!”
羌霧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惱,她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纖細的手拎著瓶口,輕輕地搖晃著。
她的眼睛在蘇閣和花重影之間徘徊。
花重影心裡涼颼颼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
羅伽焦急地拉著他的手,慌慌張張地扶著他,花重影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影子,連影子都在劇烈地晃動。
花重影轟然倒地,人事不省,羅伽護著他的心脈,臉色蒼白地聽著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蘇閣的綠雲出了鞘,顧忌花重影硬生生地把它按了回去,心裡一直哽著一口血,咽不下去。
羌霧滿意地點點頭,將黑瓶滿含情意地放在蘇閣的手中,如若無骨的手在蘇閣的掌心遊移,雙眼含情,滿含期待。
蘇閣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
真是無趣,羌霧撇撇嘴。
話既以帶到,量他不敢不來,羌霧扭著纖細的腰身消失在黑夜中。
蘇閣凝視著黑夜,倍感棘手,還是花重影更重要,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回去怎麼和大師伯交代。
師父閉關之前在他的周圍下了結界,除非是他無人可以開啟,也不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出來。靠他是不可能了。
蘭澤黑著臉,“你怎麼攔著我不讓我說,明明是我不聽勸想再試試,和你有什麼關系?累得你受災。這個女子說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裡,她說得神秘,我們半點訊息都沒有問出來,我怎麼敢讓你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枉為大師兄。”
蘭澤很內疚,害得師弟被人威脅。
蘇閣看得清楚,眼下的局勢不容他們猶豫,“他們控制了花師兄,我們就不能投鼠忌器和他們硬來,只能小心行事,免得傷了花師兄。這也是他們的籌碼。”
“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難道我們就一直受他們的威脅?”蘭澤看著昏迷不醒的花重影,萬分糾結,他們在這座孤城裡徘徊,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敵暗我明,處處掣肘。
羅伽的手一直按在他的心脈上,感受微弱的跳動,久久臉色才緩和下來。
他知道長此以往不是辦法。他想了一會兒道:“要不然我帶花師兄離開,武俊鎮再大花上幾天也能出去,萬一離開這裡就能不受他們控制呢!”
蘭澤苦著臉扔了一個咒術在半空,一張符篆劇烈地轉動,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也看不出出口遠近,符篆轉動著落到地上,化成一縷青煙。
蘇閣忍不住嘆了口氣,“這裡的瘴氣有毒,我們之前不慎吸了進去,現在都沒有緩過勁來,強行突圍只是螳臂當車,不易妄動。何況你和花師兄出去要是迷失在那裡,又該怎麼辦,只怕師父和師伯察覺不對來找,你們已經化成白骨。”
蘭澤不同意,他也建議羅伽打消這個念頭,既然幾個人一起出來就沒有拋下誰的道理。
花重影的臉色驟然變得紅潤,不複之前的慘白。蘭澤再三確認無礙,羅伽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待花重影清醒,他也才猜出發生了什麼,恨恨地捶了一下地,一腔憤恨。
“他們要是不擇手段,能奈我何。”
花重影不是託大,修真界能在他手中討得好的沒有幾個,大半還在這裡陪他,剩下的更沒有多少,當年他單槍匹馬闖入魔修的營帳中救出被困的巡世宗弟子,毫發未損,何其英勇。
哪知道今天虎落平陽被犬欺。
實在可惡。
蘇閣笑了,“他們要是不擇手段,我們幾個早就回巡世宗了。”
要是趕得早還能讓妹妹煮一碗粥,喝了再睡。
也不知道沈修止什麼時候出關,可會第一時間發現他不在宗裡,出來找?
蘇閣按捺住心裡的期待,腦子裡卻全是他為自己疏通靈力的模樣。
花重影怒了,“讓我受他們的威脅,簡直是做夢,還不如一刀把我結果了,免得師父問起來丟人。”
羅伽捏的他的手臂直發疼,那力氣像是要把他的手臂捏斷,花重影眼角凝聚出水花,“死羅伽,還不放開。”還有沒有一點尊卑了,他可是大師兄!
羅伽板著臉,張嘴都能從喉嚨裡掉出渣子,“你要是再說那樣的話,別說手臂,腿都給你捏折了。”
蘇閣抬起頭,平時的羅伽可不會說這樣的話,他一貫謹小慎微,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留三分,今日是怎麼了。
蘭澤連忙說,“羅師弟也是關心你,那些話確實不能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