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連是什麼妖怪都不知道,如何查起?”羅伽陰沉著臉,神色不快。
“我先傳信回去,讓宗裡再派些人來,我感覺這次的妖怪來路不簡單。”蘭澤說完就在庭院隨便摘了一片葉子當作載體,施了咒術上去,讓它把訊息送回巡世宗。
蘇閣看著那片葉子越飛越遠,眉頭緊鎖。
“敵暗我明,只能耐心等待,看這幕後之人要搞什麼花樣。”他道。
蘭澤轉頭看向大廳,嘆息,“還是早點讓他們入土為安吧,那妖怪放任他們的屍體在這裡腐爛,只為了吸引我們,既然他的目的已經達成,這些人也沒有利用價值。”
花重影很少看見這麼悲慘的情況,一臉不忍地撇開了臉,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那個妖怪,挫骨揚灰。
他們挖了一個大坑,將他們埋在一起,又唸了往生咒讓他們往生極樂。
“這裡沒有死靈,也沒有生靈,那武俊鎮的人去了哪裡,我和花師兄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一個活人,那個妖怪藏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羅伽盯著往生的靈魂,滿心擔憂。
蘇閣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我猜那個妖怪有千年的法力維持,不然怎麼把我們四個逼到這個份上,一籌莫展。”
花重影道:“無論是誰膽敢在巡世宗的領地作亂,就要做好準備。”
入了夜,空無一人的城鎮更是陰森寂寞,到處都靜悄悄的,死亡的氣息隨著夜風而來籠罩在這座城鎮的上空,久久散不去。
敲更的梆子有一下沒一下地響著,那聲音就像閻王面前討厭的小鬼四處亂竄,讓人分不清方向,迷亂聽覺。濃厚的瘴氣層一層地像布一般裹住整座宅院。
他們精神緊張,不知道下一刻會看到什麼鬼東西。
等了半天沒有預想之中的鬼影,也沒有妖怪出沒的痕跡,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那麼平靜。
花重影渾身發冷,冷到他的每一塊骨頭都在顫抖,每一口呼吸都冒著寒氣,他想尋求溫暖,正好他的旁邊就站在著羅伽,他輕輕地靠近他,下一刻,心底最後一絲熱氣都被嚇沒了,
他靠著的是冰冷冷的,不帶有一點兒活氣的東西。
它的每一口呼吸裡都藏著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偏偏他靠著花重影,親密無間,好像生來就該是這樣一般。
它張著嘴無聲地說,想我了嗎?你該想想的……你要想我才行呀。
他們四個捱得這麼近,可除了花重影之外沒有一個人能聽到它說了什麼。
花重影聽得渾身發軟,神志漸漸地有些模糊,眼神漸漸地失焦,不可控制地往後倒去。
羅伽一把摟住他,連忙念起咒術喚起他的神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當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陣有規律的敲門聲,敲門的人聽起來動作很遲緩,連帶著敲門聲也間隔很久。
蘇閣無所畏懼地開啟門,低頭沉默地看著才到他腰部的小孩。
他不敢放鬆警惕,因為那個孩子同樣披著一身不合適的黑色大衣,他的身後是被大衣拖出來的長長的水痕,他一直低著頭,好像不敢看人的樣子。
小孩同樣沉默地和蘇閣對峙。
蘭澤道:“別動手,他還活著。”可這個活著的孩子,身上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蘇閣無言地放下手中的綠雲,緊緊地握住刀柄。
這個小孩終於捨得張口,可他一張口只傳出嘶嘶的聲音,好像是什麼野獸在低鳴。他抬起頭,蒼白的臉被水浸泡得像一個大饅頭一般。
看不清五官的臉卻能看出他的痛苦,令人驚異的是,他的嘴中傳出來的聲音卻是隱藏著笑意。他伸出一隻捲曲的手,手臂上布滿了黑色的被火燃燒過的痕跡,五指的指尖發焦發黑。
蘭澤不忍地接過他手中緊握的東西,頓時臉色大變,顧不得對男孩子的可憐,他驚了一跳,這是今天下午傳出去的樹葉,是對宗裡的求救。
現在這片樹葉完完整整地回到了他的手中,說明妖怪已經先出手,將這個訊息攔了下來。
他們被困在這座空城裡,孤立無援,弄不清對手的實力,只有微弱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