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蘇玄墨掌管蘇家刑法，他每晚都會去掌事堂看一眼，掌事堂中不僅有受罰的弟子，也有歷年抓的妖邪，他每次都會確認妖邪的封印沒有松動才回去。
他一般都忙到很晚，這夜，他卸去滿身的疲憊一人提著盞燈慢慢走回去，才過假山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門口。
“這麼晚了，你們兩兄妹怎麼不休息？有什麼事明天說也耽擱不了。”蘇玄墨柔聲地說道。
蘇閣攜著蘇飛瑩恭敬地道：“小叔叔安。”
“小叔叔安。”
蘇玄墨推開院門，“有什麼進去再說吧，你們在門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讓弟子帶你們是偏房休息。”
蘇閣聽到蘇玄墨並沒有責備他們，微微一笑，“小叔叔這裡風景好，我們樂意看看。”
“瞎說。”蘇玄墨樂道。
蘇飛瑩小時候經常到小叔叔的院子裡玩耍，對這裡的佈置瞭如指掌。她自然地燒水泡茶，不像面對其他人那般拘謹。
蘇玄墨嗅著茶香道：“飛瑩對茶的火候把握得越發好了，再過幾年只怕幾大家族中能勝過你茶藝的屈指可數。”
蘇飛瑩哪裡聽過這樣的誇贊，頓時臉就紅了一片。
蘇玄墨道：“你們來不是特意給我倒茶喝的吧？”
蘇閣抿著唇，“小叔叔，我和飛瑩也大了，想外出遊歷，打算這幾日就動身，特來向您辭行。”
蘇玄墨頓時皺緊了眉頭，默然無語，許久才道：“你們外少親友，出去了也沒人照應，這叫人如何放心的下。”
蘇閣鐵了心要走，“我和飛瑩在蘇家只會讓您為難，況且在外面我們也會常和叔叔聯系，定不會讓您擔憂。”
蘇閣提到蘇家，想到他們兄妹如今在蘇家的境地，蘇玄墨沉默了，心中挽留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做了決定都很難更改，我磨破嘴皮子只怕也留不住你們。你提到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今日家主才和我說，想要推遲你們研習道法的歲數。修仙問道理應從小接觸，你倆本來就晚了，再延遲，只怕更不利於以後修行。出去了少些束縛也好。”
蘇閣也很無奈，小叔叔是唯一是蘇家唯一會為他們打算的人，可今日他倆註定要傷他的心。
“無論我和飛瑩去了哪裡，都是您的侄子，只要您需要，我和飛瑩會立刻回來。”
蘇飛瑩低頭拭去淚水，她哽咽地說：“飛瑩會一直牽掛小叔叔的，要是哪天小叔叔想喝我的茶了，就派人告訴我，我立馬回來為您泡茶。”
蘇玄墨連忙哄道：“好端端地哭什麼，又不是以後都不見面了。你這一哭倒把我的哀愁哭出來了，只是在外面，不比在家裡，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蘇閣，你要照顧好你妹妹，女孩子嬌弱，不要讓她受太多苦。”
蘇玄墨心疼地掏出帕子為她拭淚。那帕子的角落繡著綠竹纏梅，是蘇玄墨用了多年的舊物。
蘇閣保證道：“我會照顧好飛瑩的。”
“那就好。”
蘇玄墨又道：“你們倆以後有什麼打算？可有看中哪個仙門大家？”
蘇閣道：“我和飛瑩打算在三年後去參加巡世宗的選拔。”
蘇玄墨點點頭，“巡世宗紀律嚴明，其門下弟子在外也風評最佳。不少大家族都願意孩子去那裡修煉，是個不可多得的去處。”
仙門的大家族對未來的家主十分重視，繼承人要將家族中的看家本領，練得爐火純青。可對旁系子弟就要鬆一些，更支援他們去巡世宗拜師學藝，充實家族實力。但若做了巡世宗的親傳弟子，便不能再和原來的家族有掛鈎了，所以每次巡世宗選弟子時大家族都頭疼萬分。小家族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了，除了繼承人，能往巡世宗塞人就都塞進去，就為了博個好名聲。但巡世宗也不是什麼歪瓜裂棗都收，這點讓蘇玄墨很擔心。
“前幾日我讓人送到房中的劍和琴要時常帶在身邊，在外的幾年不要荒廢了時間。”
蘇飛瑩道：“不知道小叔叔贈給我的琴可有出處？”
蘇玄墨笑道：“你感覺到了什麼？”
蘇飛瑩靦腆地說：“每次飛瑩彈琴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指引著飛瑩，手一放上去，就會不由自主地撥動琴絃，彈奏一些從來沒有聽過的古調。那把琴好像有靈識一般，著實讓人驚訝。”
蘇玄墨沉吟片刻，道：“那你彈完之後身體可有大礙？”
蘇飛瑩老實地搖搖頭。
“琴是我在一座山中找到的。那座山，常年霧氣縈繞，修為不高的人貿然靠近，便會被打出來。其中可能有神物，就拎著劍上山去尋，在山中徘徊一年，才找到竅門爬上山頂。山頂上有一平地，琴就放在光潔的玉石上，不時發出兩三聲。蘇家善琴的人少，想著你之前的琴壞掉了，給你便再好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