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軒把手機裡收到的簡訊看了個遍,總體來說資訊量還是相當的大。
沒有想到那幅畫的持有者竟然是自己另一位好友的妹妹韓雅芙,張一軒覺得這個世界還真的挺小的。
同時心裡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一直想要找出好友在找的小青梅不是韓心琪的證據,現在被他找到了,心裡好像也沒有什麼開心感。
回頭想要看一眼韓心琪在做什麼,卻發現女人早已躺在了床上睡覺,收回視線,拿起遙控器把電視的音量降到了最低,拿著手機和茶幾上胡宸留下的煙穿上鞋子,輕手輕腳的朝門外走去。
一整天沒抽煙,都快要把張一軒給想死了。
關上病房門,張一軒就迫不及待的從裡面抽出一根點燃抽了起來。
他沒有離開,就站在病房門外面,現在屋內有兩位女士在睡覺,他是說什麼也不會離開這個房門的,哪怕這裡是醫院都不行,誰知道會不會有一些變態人士突然出現,除非這裡是他家他才會離開。
依靠著牆壁吸了兩口煙後,張一軒這才拿著電話給宋雲旗撥了一個電話過去,沒有想到還是關機,張一軒罵了一句髒話,轉而給陳楚撥了一個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張一軒心裡的鬱悶這才隨著慢慢消失。
“小楚子,告訴你個好訊息,聽了你也許不敢相信,其實我也不敢相信。”張一軒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知道的八卦分享給好友,一分鐘都忍不了,也不會知道此時的陳楚和他在同一層不遠處的另外一間病房裡。
陳楚合上電腦,從沙發上站起身,看了眼病床上睡著的陳念,拿著電話朝洗手間走去,“什麼好訊息?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病床上的陳念聽到關門聲後,猛的一下睜開了雙眼,眼中毫無睡意,光著腳下了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的來到了洗手間門口。
張一軒仰著腦袋朝空中吐出一個個漂亮的煙圈,語氣慵懶帶著痞意,“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在我給你發運氣的那副畫之前,你有沒有見過那幅畫。”
這真的只是一個問題,他知道陳楚家庭複雜,也純粹是這麼的好奇一問。
相同的畫可以製造出千千萬萬份出來,但是宋雲旗家裡那幅畫的尺寸,他誰都沒有說過,如果是有心人士想要造假冒充,中獎的機率也只是萬分之一。
陳楚微微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緒,幾秒過後,緩緩說道:“我不記得我有見過那幅畫,如果我有見過那幅畫,那天我在看到你給我發的照片後,就會有印象。”
張一軒嘴上叼著煙,十足一個街頭小混子模樣,另一隻垂著的手在不停的轉動著打火機,“昨天有人在網上發布了一張照片,從圖案和備注的話語來看,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運氣的小青梅,而我的人最後查到那個發布者是你的妹妹韓雅芙,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緣分啊。”
“也許吧,那丫頭的許多事情都不告訴我,我也沒問過,她總是說我和她有代溝,對了,運氣不是今天回來嗎?我們要不明天約一下?也許明天會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喝酒的機會了。”陳楚眼底有著淡淡的倦色。
宋雲旗和張一軒是他多年的好友,陳楚也不想做出欺騙他們的事,謊言遲早會被揭穿,所以他必須要在這個謊言還沒有被拆穿之前,盡早帶著韓心琪離開這裡。
他很早就說過,為了韓心琪,他可以拋下任何人和任何事。
“最後一次?”張一軒挑眉,不知道陳楚此話怎講,好像他們以後再也見不到面一樣。
陳楚換了個手拿手機,臉上露出一個苦笑,“見面再說吧,我可能過幾天就會離開這座城市。”
張一軒的好奇心都被開啟了,陳楚話也只是說了一半,就這麼吊著他,罵了一句髒話,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掛了電話後,張一軒丟下煙頭開啟房門進了屋。
陳楚收回電話,開啟水龍頭洗了把臉讓自己再清醒一些,用毛巾擦幹臉上的水,開啟房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陳念,陳楚一愣,隨後問道:“您什麼時候醒的?”
陳念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披散著頭發,臉上沒有塗抹任何化妝品,臉色看著蒼白無力,在醫院的這兩天,感覺彷彿一下蒼老了許多。
陳念伸出被輸液針管紮過而帶著青紫痕跡的雙手,緊緊抓住陳楚的胳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陳楚,冷冷的問道:“你要離開媽媽了對不對,你想要帶著那個女人離開了對不對,我不同意。”
後又一臉無措和恍惚的自言自語道:“不行,我知道你不會聽媽媽的話,我要去找心琪,我要告訴心琪你喜歡她,那樣她就會離開你了,我知道心琪不喜歡你,她只把你當做一個哥哥,對,我要去找心琪,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她的,只要心琪不和你在一起,你就會永遠陪在媽媽身邊。”
陳念說著就松開抓著陳楚的手,轉身要朝門口走去。
陳楚長腿一邁,三兩步就來到了陳念跟前,並攔住了她的去路,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誘哄道:“媽,您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夢到我要離開了?您放心,我哪也不會去的,會一直在您身邊陪著您,我們去床上睡覺好嗎?您看您鞋子也沒穿,光腳去外面會著涼的,叔叔和雅芙明天看到我沒有照顧好你會生氣的。”
陳楚之前懷疑過陳唸的精神沒有任何的問題,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和自己相處,故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不正常,那樣他留在她身邊的時間就會更長,也就沒空再去找韓心琪。
可現在陳楚透過陳唸的眼睛,又絲毫找不出有一點偽裝的成分。
陳念看著陳楚漸漸露出了一個迷茫的表情,“我做夢了?”
陳楚點了點頭,扶著陳唸的胳膊朝病床走去,“是啊,做了一個噩夢。”
陳念眼眶突然紅了起來,抓著陳楚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剛才夢到你說要離開我,那不是真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