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到這裡,兩人一路再無交談,期間夏沁只開口過兩句話,一句是對司機的話,另一句則是對餐廳服務人員。
韓心琪一直都是沉默不言,低眉順眼的跟著夏沁,不是不想話,而是不知道她該什麼。
最後打破沉默畫面的還是韓心琪。
“沁——,你——你怎麼會崴到腳呢?”
韓心琪抬頭看向對面正在出神的女人,問的有些心翼翼,有了之前某些事情的經歷,韓心琪不知道她再這麼親暱的稱呼夏沁,像不像有些人的那樣,故意的在和夏沁拉近關系,畢竟現在夏沁也算是名流上層人士了。
夏沁嘴角露出一個苦笑,抬手不經意的摸了下臉頰,臉上的刀傷,已經被完美的化妝術掩蓋了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是因為韓心琪,一個是為了韓心琪的雙胞胎姐姐,都對她做出了相同的事情。
而救了她的命的人,也和韓心琪有關,如果不是最後韓心琪的姐姐對秦銘的那句話,她知道自己絕對會被那個秦銘殺死,而不會讓秦銘給自己留下一絲活命的機會。
視線緩緩的從盯著的杯移到韓心琪臉上,輕聲道:“葉哲死了。”
韓心琪突然身一震,瞳孔一瞬間緊縮一下,不敢置信地死死盯著夏沁的眼睛,心髒刺痛了一下,有點艱難的開口,“怎——怎麼會死呢?!”
在韓心琪的記憶中,儲存的只有他們三個上學時在一起的快樂場景,和最後在學校見到葉哲時,葉哲像是逃避什麼一般躲著她,突然聽到葉哲死了的訊息,韓心琪覺得“死亡”這兩個字,應該是和他們距離很遠的一件事情。
“車禍,四年前我們畢業的時候,我親眼目睹了他出車禍的場面,然後第二天我就出國了。”
夏沁的聲音有點飄忽,雖眼睛是在看著韓心琪,但她的目光沒有焦點,只是把韓心琪當做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這幾年內她從沒有回過一次國,直到哪天秦銘出葉哲出車禍時她在場的那些話,夏沁才驚覺,有些事情,並不是能夠逃避得了的,而在這之前,她一直把目睹葉哲死亡這件事當做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她一直藏在自己心中。
面對葉哲的死,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讓她十分的自責和內疚,有時候她甚至想過,如果那天她沒有去找葉哲,沒有拉著他問一些自欺欺人的問題,那麼葉哲是不是也不會發生那起車禍?
有些事情雖然看著韓心琪像是這起事件的核心人物,每一件事也都和她有關,但是夏沁知道,自己才是推動整件事情的“兇手”。
她一直都在背後冒充著一個受害者,只因為她的自私和沒有一點價值的虛榮心,把原本沒有任何交際的兩個人拉到了一起,讓這件事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最後讓所有人都為之付出了代價,她獨自逃走。
“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怎——怎麼可能……”
韓心琪簡直不敢相信葉哲已經死了四年,又想到了她這陣一直都在尋找葉哲,讓她後背一陣發涼。
“你們公司對面的bristt咖啡店,就是葉哲的哥哥秦銘開的店,也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葉銘。”
夏沁沒有太在意韓心琪的反應,像講故事一樣,獨自著,想要把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知韓心琪,這件事是她們中間的一個死結,秦銘又和她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想,應該沒有人能比她更加清楚了。
葉銘叫秦銘?
葉銘是葉哲的哥哥?
韓心琪腦中不斷的想著這兩個問題,隱隱覺得這中間可能還有什麼事,覺得夏沁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葉銘。
“秦銘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你,因為他想要報複我們,他想為他弟弟的死報仇。”
夏沁解開了韓心琪心中冒出還沒多久的疑問,陳述這件事,夏沁的心裡其實並沒有表面那樣看著平靜。
“葉銘沒有傷害過我——”
韓心琪搖著頭,聲音弱弱的著,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是一直都把葉銘當做了一個同齡的朋友,而她每次去幫同事買咖啡,葉銘都會請自己試吃甜點,她覺得葉銘是一個很好的人,根本不是帶著什麼目的去接近自己的。
他也沒有傷害過自己,韓心琪想問夏沁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事。
“他在訂婚宴那晚綁架了我,甚至差點把我殺死,我的腳就是在那時候受的傷。”
夏沁又把一直隱藏在衣袖下的手腕伸了出來,抬手拉開衣袖,手腕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繃帶就顯露了出來,“他把我帶到葉哲的墓前,割了我的手腕,讓我差點失血死亡。”
夏沁像講著別人的故事一樣,語氣沒有一點起伏,確定韓心琪已經看到自己手腕上纏著的繃帶後,就又緩緩把手收了回來,隨意的整理了一下袖,把手腕上纏著的東西,隱藏的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出一點痕跡。
韓心琪眉頭緊緊的蹙著,怪不得她看著夏沁一副有氣無力的樣,臉色還白的不正常,腦中又突然閃現出她之前在那裡見到葉銘的畫面,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幾天內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那天之後她也沒有再見過葉銘,一個是她多年前的好友,一個是新結識的朋友,韓心琪其實很不願相信這種事情。
“你有沒有送給秦銘過一個很大的芒果和一些別的東西?”夏沁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輕聲問道。
韓心琪想到了那天晚上葉銘開著車,帶她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下車時葉銘用一個蛋糕換走了她的芒果,就對著夏沁點了點頭,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