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發出劇烈的聲響, 溫眠本來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 被這動靜猛地驚醒警惕地看向門口的位置,同時拿起了地上的一塊看上去比較鋒利的碎片, 心口跳得厲害。
“哐鐺――”金屬物墜落的聲音,與其同時門被推了開來,來人站在逆光的位置,長身玉立,氣場強大, 面色陰沉,正是江止淮無疑。
待看到靠著牆壁的溫眠後,江止淮大步走了過去將她抱了起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見她只是衣裳發鬢微亂稍稍放下心來,眼角一瞥見她左手一道剛結痂的傷口,渾身的氣息立即冰冷了下來,一向無情無緒的眸子裡有了明顯的狠戾, “他傷的?”
溫眠頗為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環住他的腰,聽到他有些暴動的語氣,抬起頭看他,“神醫沈懷桑。”
“我知道是他。”江止淮冷冷開口,對上溫眠時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自責道,“是我大意了。”
溫眠琢磨著開口, “他似乎對我的血很感興趣?”
“所以他剛才是放了你的血?”江止淮看著她慘白的臉色,面上神情忽明忽滅,語氣極其危險。
溫眠點點頭,有些委委屈屈地道,“半碗呢。”
江止淮伸手在她結痂的傷口輕輕撫摸,充滿憐惜的意味,更加自責不已,“怕麼?”
溫眠想了想,認真道,“我知道你會來的。”
“我來晚了。”江止淮低低地道。
事實上他今早發現溫眠不在後第一個就懷疑了沈懷桑,小鎮上大多人都是淳樸也沒那個能耐能在客棧不驚動他擄走一個人,而沈懷桑是和他們同一天到的。後來掌櫃說沈懷桑今天原本定好的義診改了時間。就越發確定了。
他身邊沒有暗衛,也是頭一次來梨花鎮,對這裡完全不熟。只能自個兒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找。尋到這裡也是順著一些蛛絲馬跡找來的,後來被困在陣法裡耽擱了好幾個時辰的時間。
他不會陣法,從前他並沒有學習陣法的興趣,總覺得他手下能人甚多也不需要他費心思去學陣法。而是用更多時間來做其他事情。
被困在陣法的那幾個時辰裡,他頭一次後悔自己當初因為不感興趣沒有學習陣法。他設想過無數種情況,卻不敢做最壞的打算。他不敢想,害怕想,生怕想了就真的變為了現實。他惶恐不安唯恐真的來不及。
陣法沒法子徹底困住他,卻可以拖住他。
還好,他運氣極好觸碰了陣法的陣眼,強行破陣而出。出來的那一瞬間,他慶幸,險些喜極而泣,他那時只有一個想法,若她死了,他亦不會獨活。
“不晚,剛剛好。”溫眠輕輕開口,一雙杏眸裡滿是信賴,一直都不晚啊,祈光。
我知道你會來的,所以我不害怕。
事實上他也確實來了,不是麼?
“嘖嘖,好一副感人的畫面!”沈懷桑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門口,拍著掌,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江止淮冷冷地看著他,“活得不耐煩了?”
沈懷桑誇張地做出一個惶恐的表情,“哪敢啊。世子饒命。”
江止淮將溫眠松開,二話不說提劍而上,動作狠辣,招招致命。
沈懷桑迫不得已同他交手,剛開始還跟玩一樣,等身上出現了不同的傷口後,臉上的神情也變了,“你玩真的啊!”邊說邊躲避。
江止淮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加快了進攻。
沈懷桑狼狽地避開,卻也被劍風震地五髒六腑都要裂了一般,他剛才看到江止淮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氣息不穩,內傷嚴重應該是強行破了他陣法的緣故。所以他剛才才會說得那麼肆無忌憚,也是仗著對方內傷嚴重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只是,在江止淮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他都這般狼狽眼看就招架不下去了。若是不受傷的話那該多恐怖。
“停,不打了,有話好好說。”回答他的是招招淩亂的掌風,絲毫看不出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沈懷桑心裡都快罵人了,暗道不好,隨著身上被劃出的口子越來越多,他看向溫眠的位置,剛想飛身過去,不留神後背被打了一掌,整個人都被震地飛了出去。
江止淮提著劍走了出去,將劍架在他脖子上。
沈懷桑勉強半撐著身子,右手緩緩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氣息明顯不穩,“世子好身手。”
江止淮聲音發冷,“哪隻手傷的她?”
沈懷桑聽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面色變了變,他一手醫術行走天下,若是手廢了,那他還怎麼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