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後院的一棵大樹上, 溫眠被江止淮半攬在懷裡, 身子有些發抖,她悄悄往下看了一眼, 挺高的,說出的話都有些顫音,“你你你,快把我放下去。”
江止淮悠悠道,“這是最隱蔽的地方, 足夠你收盡下面發生的事情又不被發現。”
溫眠緩了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氣,“萬一被摔死了呢?”
江止淮摟著她的手臂收緊,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似笑非笑道,“溫眠,你得對我有信心。我輕功極好護住你綽綽有餘,放心摔不死。”
溫眠懷疑地看著他, 半晌憋出一句話,“萬一摔個半死不殘呢?”
江止淮嘴角含笑,“沒事,我不嫌棄你。”
溫眠,“……”
很快院子裡傳來了一些動靜,她也嚥下了本來打算嘲諷的話,朝下面看去,盡量忽視自己是站在一棵樹上, 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院子裡的人身上。
院子裡,花婆婆正拿著針線在繡著什麼,溫眠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她其實是在縫補衣服。
衣服的面料不菲,再加上那鮮豔的顏色,看的出來並不是她自己的。
花婆婆一針一線極為認真,臉上的神情極其的溫柔,嘴角的弧度一直在上揚,看著衣服的目光裡滿是懷念。
溫眠一愣,這樣的花婆婆倒是讓她想起了母親,記憶裡母親雖然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但是隻要母親身體稍微好點也喜歡給她秀荷包,給她做衣裳。
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
“我不是都說了麼,扔掉!”喬溪籮踏入了院子,見到花婆婆手裡的動作,極其不耐煩道。
花婆婆有些無措,小心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二小姐,這是您最喜歡的衣裳了。不過是劃破了一點,老奴幫你逢補一下,保準看不出痕跡。”
喬溪籮眼底地厭惡加深,上前一步直接將衣裳搶了回來,狠狠扔在地上,“不稀罕!”
花婆婆急了,將衣裳撿了起來愛若珍寶一般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緊緊抱住它,“二小姐。”
“閉嘴!”喬溪籮似乎心情極其不好,一出口就能讓人聽到她的暴躁。
溫眠看的這一幕,眉頭緊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個喬溪籮就是之前那個嬌俏可人的少女。同時她也認出來花婆婆抱著的衣裳就是她第一次見到喬溪籮的時候她穿的。估摸著當時喬溪籮摔了一跤,衣裳應該是那時候劃破的。
花婆婆眼裡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唯唯諾諾地樣子讓人看得不忍。
溫眠突地有了幾分生氣,花婆婆眼裡的關懷不作假,便是喬溪籮不喜也不該用這個態度,著實是過了。
“收起你的這副可憐的姿態。”喬溪籮眉眼一冷,繼續道,“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我同你說過很多次了,別管我。除了姐姐,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管我。你不過是一個下人,擺正你的位置。”
溫眠看得一愣一愣地,潛意識裡不由信了鈴兒的話幾分,至少喬溪籮人前人後真的是兩個模樣。
“祈光。”
她突然感覺有點難受。
江止淮低下頭在她耳邊道,“別急,慢慢看下去。”
花婆婆聽了喬溪籮的話,低著頭不敢說話,卻依然緊緊抱著衣裳不松開。
喬溪籮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繞過她進了屋子裡。
花婆婆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衣裳裡,肩膀抖動,瘦弱的身子看著讓人不由也感動身受。
溫眠嘆了一口氣,精神恍惚,腳下一個不穩,險些從樹下栽下去,下意識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