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宜惜表情為難,見狀,蘇疏樾笑笑:“大概將軍性格多變,就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
“成厲哥的脾氣應該說大部分都是因為霍姨,霍姨沒生病之前,成厲哥還會帶著我去山上給我採花。”說著趙宜惜捂住了嘴,覺得自己好像是說漏嘴了什麼。
蘇疏樾後悔沒準備杯檸檬水,這個時候她喝一口,露出酸滋滋的表情,也好配合趙宜惜。
被野史影響,蘇疏樾一直覺得霍成厲身世差,但從趙宜惜口中所說似乎不是這樣。
霍成厲的母親家庭很好,算是官宦人家,而霍成厲的父親雖然落魄,但也是祖上闊過。
而兩個人結合,是霍成厲他母親被他父親半哄半騙,兩人曾經說不定愛過,但是霍成厲出生沒幾年,霍成厲的父親又愛上了其他人。
如果他這個變心只是看上了漂亮女人,花一兩個錢去嫖,霍成厲的母親可能覺得惡心,但打擊不會重到重病不起。
霍成厲的父親一直算得上不務正業,吃老本混日子,霍成厲的母親是真心愛他與他過日子,想過改變他,但是發現本性難移,吵也吵過哭也哭過就放棄了,只管把日子過好。
可這難移的本性,等到霍成厲的父親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真愛就不一樣了。
霍成厲的父親愛上的是一個小軍閥的千金,別人自然看不上他,一直不務正業的他,開始自學無數種東西,怕懶怕累卻還是學騎馬,想辦法弄槍學槍。
而且他親口說過人際交往是最世俗沒勁的東西,可為了那位千金,為了往上爬能被那位千金瞧見,開始鑽營人脈,因為他有張好皮相,竟然還真讓他飛黃騰達不一樣了。
聽到這裡蘇疏樾就明白霍成厲母親的痛苦了,她以家世來說並不比那位千金差,嫁給霍成厲他爹就圖他爹對她好,完全就是下嫁,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她以為就這樣的男人,不願意為她改變分毫,卻為了別的女人大變樣。
霍成厲他爹開始改變追真愛之後,就沒管過霍成厲母子二人,就像是徹底忘了他們。
“後面成厲哥家裡面遭難他也沒管,霍姨跟成厲哥一直都是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對著蘇疏樾的神情,趙宜惜突然很有傾訴欲,就像是要告訴面前這個驕傲的女人,她什麼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霍成厲的曾經,霍成厲的曾經只有她知道。
“可是霍姨自殺了,在那個人另娶的那天……”
蘇疏樾眉頭緊蹙:“現在那個人呢?還活著嗎?”
“……他死了,現在跟霍姨葬在一塊。”
瞅見趙宜惜臉色略驚恐的神情,蘇疏樾怔了下:“將軍親手打死他的?”
弒父這樣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不可能,但放在霍成厲身上,蘇疏樾越想越覺得他做的出。
“我不知道。”趙宜惜搖了搖頭,“這些事成厲哥怕嚇到我都沒跟我說。”
趙宜惜後面嬌柔的話,蘇疏樾選擇性忽視了。
問出了那麼多,蘇疏樾稍稍拼湊,大概就能完整出霍成厲的童年。
在這樣扭曲的家庭裡面成長,霍成厲會成這個樣子其實不奇怪,他對孩子執念,大概是恨他母親因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拋棄他。
不過會拋下霍成厲自殺,母子兩人相依為命的幾年,大概他母親也沒有給他足夠溫暖。
蘇疏樾想了想,就繼續開始收拾行李。
趙宜惜雖然跟蘇疏樾說了個把小時的話,但兩人關系還是沒怎麼親近,見蘇疏樾又開始收拾東西,就不打擾她先走了。
蘇疏樾看著她的背影:“杜夫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成霍夫人,而是成為了杜夫人,但是現在嶄新的機會擺在面前,我看得出將軍對你不一樣,希望你能溫暖將軍,我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
估計是陪朝陽他們戲劇排演多了,蘇疏樾說起這些戲劇化臺詞越來越感情充沛,誠懇認真。
趙宜惜頓了頓,巡視蘇疏樾神情,見她沒有嘲諷輕蔑,良久才點了下頭。
“二夫人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霍成厲辦事效率快的驚人,下午吳孟帆來接蘇疏樾,蘇疏樾怔了怔:“你們將軍是不是早就準備好屋子金屋藏嬌了。”
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快就準備好了房子。
吳孟帆本來還苦著臉,覺得將軍跟蘇疏樾的關系越來越僵,說不定有他私心影響的原因,聽到蘇疏樾還有心情開玩笑,臉繃不住也笑了笑。
“將軍有好幾處房産,平時都有人打掃,我帶姨太太去看一看,如果能從其中選出一套,今天就搬。”
吳孟帆說完,忍不住道:“姨太太真的要搬嗎?如今盛州並不是太太平,姨太太就是心情不好,也可以留在公館裡發脾氣。”
留在公館發脾氣。
蘇疏樾撲哧一笑:“帶我去看看那幾處房産吧。”
現在她就是翅膀剛生出來的鳥兒,真迫不及待的等著飛,說什麼都不會再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