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出去！”顫抖著的纖纖玉指伸向暗沉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大門，那門的顏色，紅得發黑，像是他們的愛情，快速從火熱步入了死亡。
“婷婷…能不能告訴我，怎樣你才會原諒我？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
李長亭近乎低吼的聲音，他不怕程婷婷恨他，也不怕程婷婷羞辱他，最讓他害怕的是，程婷婷不理他。
這些天，他過得無比煎熬，連他自己都忘了是怎麼熬過來的，日子還在繼續，可他的心，卻像被掏空了一樣，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呵…你還敢提當年的事，你在酒裡放過什麼自己心裡沒點數嗎？現在到我面前找答案。是覺得我的心傷得不夠徹底，再來揭一次我的傷疤？”
“我不知道，也沒做過。”
是的，他不知道，也沒做過，但是不代表他會放過幕後黑手。
“沒做過？呵…那麼那瓶酒呢，酒裡投的毒呢？你在跟我告白時已經想好了吧，如果被拒絕，就跟我同歸於盡。李長亭，你真令我噁心。”
程婷婷覺得身體都顫抖了，她像是回到了中毒時的那一刻，全身抽搐，肚子像是火燒一般疼痛，像是一團燒不敗的烈焰，在她身體裡熊熊燃燒，隨時要把她弱小的身體燒到爆炸。
她好怕，好怕會死…她還那麼小，還有未完成的心願。
對於死，從那天起，她終於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李長亭感覺到她身體裡的異樣，骨節分明的大掌握住她削瘦的肩膀，自他溫暖的掌心，傳出一道讓人安心的氣息，穩穩落到程婷婷身體，落到她心裡。
蝴蝶蟬翼一樣濃密的羽睫扇了扇，心底的柔軟，正在被李長亭一點點挖掘出來。
“婷婷…信我一次，好嗎？”李長亭乾淨靈動的聲音變得嘶啞。
以前的他，再累再苦，也從不碰菸酒，可是離開程婷婷這些天，他沒日沒夜的吸菸，沒日沒夜的喝酒，一口又一口，只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讓程婷婷的身影隨著菸圈遠離他的腦海。
直到他最乾淨的嗓音吸出了煙燻過嘶啞低沉的味道，他才終於醒悟，他忘不掉她。
這個女人，已經活成了他身上的烙印，七年前如此，七年後亦如此。
“婷婷，像過去一樣，相信我，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嗯？”
把自己交給他？
七年前的回憶一幕幕浮上心頭，那個矮小的男孩，身影正在慢慢拔高，像是挺直了的白楊樹，高高大大的站在她面前，用那並不結實的身體，為她打下了一片江山。
也為她守護著那片小小的江山。
她終於把持不住…李長亭的話，她動搖了…他是那麼的堅定，堅定到一個眼神，一句話，她就相信了。
不！
這不是她，不是程光女王程婷婷，不是昔日裡睿智沉穩的她，無憑無據幾句話，她怎麼能說信就信呢？
這天下間，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嘴。
“那瓶酒我也喝了…”
李長亭解釋的話剛說出口，程婷婷突然站起來，她一雙筷子一樣細長的長腿從他面前晃過去，撿起一側的包包，轉身走人。
根本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她害怕，自己不走，心會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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