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抬頭，視線勉強在面前的前菜上聚焦。
喂，不能盯著一隻羊薅啊……會禿的。
顯然沒人聽到葉霆的吐槽抗議，五分之一的機率接連兩次落在他頭上，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
只有葉霆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最多慶幸一下這是犧牲最小的方案，但鬼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完全不值得高興起來。
又來了。
那種身體缺失掉一部分的空洞感。
或許是因為剛剛強行喝下了飲料，身體幾乎本能的想要去吃掉面前的食物，去換取吃下後那種片刻的滿足。
簡直……就像是吃下去就會好起來一樣。
這種念頭一出現就幾乎無法遏止，雖然明明理智告訴他這樣就是被這裡的詭物牽著在走，但這次隨著空洞感伴隨的還有強烈的飢餓，完全壓制住人類本能對此感到的不適。
有一個人吃下食物就會換取來一次行動的機會。
看上去怎麼都不虧不是嗎？
葉霆沉默，握住刀叉的手細微顫抖。
一分鐘、兩分鐘……
“先生，如果菜涼了的話口味會大幅度下降的。”
僅僅在沉默下僵持了兩分半不到三分鐘，女侍親切的提示響起。
她俯下身，將葉霆手中刀叉切換到正確的拿握方式，同時將他面前的餐盤往靠近座位的方向推了推。
“謝謝。”葉霆抬頭，向女侍露出一個有些僵硬虛弱的微笑。
女侍以標準的服務笑容回應：“先生您客氣了。下一道菜已經準備好了。”
護士的催促壓斷葉霆思維裡最後一點理智。
前菜的量只有一口多一點。
先前一杯‘飲料’完全一次性灌下嗆人的感覺他不想再體驗一次。
現在明知道避開不了，葉霆選擇在有限度的自由下讓自己稍微好過一點。
葉霆坐直，將面前的煎血肝橫豎各切一刀分成四份，餐刀反饋的感覺還有著新鮮血肉特有的韌性，不過這刀遠比一般的餐刀鋒利，讓血肝中的血水都沒怎麼擠出浪費。
四分之一。
咀嚼，吞嚥。
完全不想去形容究竟是什麼感覺。
女侍的目光沒有離開，證明只是四分之一絕對不夠，葉霆大概明白她身後那句【請不要浪費食物】放到眼下是什麼結果。
四分之二、四分之三、全部……
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