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淺眠,方寧心裡裝著那道黑影,回到馬車後怎麼也沒有睡意。靠在軟綿綿的被子上,腦子裡平靜不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入睡。不過似乎沒睡多久,就覺得有一抹陽光照進了馬車,睜開眼睛一看,已經是竹顏拿來了早膳。
胃口並不好,吃了兩口就丟在一旁,竹顏裝作心疼糧食,勸了兩句。最後見方寧神色恍惚也只得撤了早膳,又給方寧跑了一壺山楂茶。
南巡的隊伍又上路了,馬車在路上顛簸著,搖搖晃晃,方寧看著對面坐的章寒菸頭上搖晃的金步搖,頭更暈了。
章寒煙是隊伍剛剛要出發的時候鑽上方寧馬車的,一臉笑意的章寒煙說自己一個人坐車沒人說話,太難受了,方寧也不好趕人下車。只是眼睛輕微往青嵐身上看了一眼,然後默默靠在車身上閉目養神。
“寧兒,昨晚沒睡好嗎?我見你眼圈泛青,是因為擔心阿琰嗎?”
章寒煙的問題讓方寧無語凝噎,她什麼時候擔心趙琰了,倒是巴不得趙琰死在南梁人的手裡更好。只是章寒煙帶著笑意,方寧始終不忍拂了章寒煙的面子。
“賢王吉人自有天相,我不會多擔心他。只是因為這幾日馬車顛簸,精神有些不濟而已。多謝姐姐掛念了!”方寧的聲音中露著疲憊,靡靡不振的精神讓章寒煙看來直心疼。
章寒煙突然坐到方寧身邊,細膩滑嫩的葇夷覆上方寧的手背:“寧兒,昨日我食慾不振,幸得你的山楂妙藥。今日你精神不濟,我也給你獻上一方良劑。”
方寧有些驚訝,對章寒煙的良劑倒是來了興趣:“不知道章姐姐有什麼良劑,寧兒倒是有些好奇了。”
掩嘴輕笑,章寒煙用手颳了一下方寧的鼻子:“早些年爹爹在朝中做官,公務繁忙 ,經常失眠,母親便託人尋來這個方子。爹爹果然自此就沒再失眠過了,你若是真的睡不著,我拿著方子過來給竹顏瞧瞧,要是沒有問題,晚上睡前你吃上一劑,就不會在這樣憔悴了。”
對於章寒煙的親暱,方寧有些不好意思,。她沒有親姐姐,自小是和哥哥們一起胡混的,哥哥們注意著男女有別,不會有過分的動作。章寒煙這麼一刮她的鼻子,方寧倒是臉紅了。
“謝謝章姐姐,我這個失眠也不礙事,習慣了就好了!”
章寒煙聽了不樂意了:“女子的失眠可不少小事,一不小心就影響了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我可不管你聽不聽,反正是要囉嗦幾句了。要是我沒看見還好,現在我看見了,自然是不會放你就這麼不舒服。”
方寧萎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倒是讓章姐姐操心了。”
“早就說了,我是真的喜歡你這個妹妹,我是家裡的獨女,從小就一個人慣了,就是想要一個可人的妹子。這不遇上你了。”
方寧恬靜的笑容掛上了臉頰,略顯疲憊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這一路還漫長,她不可能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的。
跟著章寒煙說說笑笑,方寧的心裡倒也開闊了許多,報仇的事情又悄悄湧上心頭。
章寒煙大概也是真的有些無聊,趙琰不在她的身邊,她就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貢獻給了方寧,吃喝拉撒都膩在方寧身邊了。這樣一來,方寧也沒了機會跟竹顏商議報仇的事情。
一路相安無事,三天後,南巡的隊伍終於到了錦州。趙琰率眾在錦州城外迎接趙珩的聖駕,還帶來了南梁的世子——周培安。
一干人等都沒有料到,周培安只是佯裝的中毒,真正中毒的是他的替身,一個無辜的侍衛。趙琰一來到錦州,表明身份後,著手開始調查刺殺案,沒想到在詢問相關人員的時候,認出周培安的與眾不同,再以一探,就拆穿了周培安的真面目。
周培安自知自己虛晃一槍這件事有些不對,儘管說了是怕刺客繼續來刺殺,但是之前南梁的人以周培安中毒的名義逼迫大齊,實在也是說不過去。為了表示歉意,所以周培安也跟著來迎接趙珩了。
周培安是也是行伍出身,但是相比之於趙琰,身上卻帶著淡淡的書卷氣息。可是在方看來,周培安這樣的混身都是危險氣息,絕不是表面的那般天然無害。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開進了錦州,沿路百姓夾道歡迎,場面好不壯觀。顧忌著趙珩的安慰,趙琰命人攔著激動的百姓,終於平安地將趙珩護送到了落腳的地方。
休息了一個下午之後,晚上趙珩就召見了趙琰,詢問了刺殺案子的進展。趙琰面色沉重,緩緩道來:“皇兄,會不會錯信高成新了?這黃毛小子,沒把雲州管好,趙琦的餘黨怕是流竄到錦州了。”
趙珩笑了笑:“高成新那小子,雖然年輕,倒是有一股子拼勁。只是趙琦身邊自然有人出主意,高成新一個人肯定是拿不下逆黨的。”
“皇兄,現在既然知道逆黨可能還在錦州,你是不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趙琰心裡閃過一絲擔心,雖然這一次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趙琦的人出動,但是拿著自己的安危去冒險,始終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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