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80, 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訂閱不夠, 或是抽風,抱歉。 或許是為了表示決心, 或許是為了安慰自己, 她總將自己日後會封王的事情掛在嘴邊, 可是,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隱約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而她很怕日後真的要去和哥哥姐姐爭。
於是不去想, 於是自欺欺人。
衛初宴的一席話, 打破了趙寂給自己構築的理想未來, 她還小,總以為自己若是不去爭,那麼皇兄皇姐們也不會對她怎樣, 可是衛初宴告訴她, 即便她不爭,也沒人會信她。
為什麼不信她呢?
將好不容易解下的玉佩扔在床上,趙寂緊緊抿住唇,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得知主子要洗漱了, 宮婢們很快將水抬到房間裡,又架好屏風, 趙寂張開雙臂, 習慣性地讓她們為自己寬衣, 卻見到衛初宴還在房間裡,頓時,小臉有些繃不住了。
“我洗澡的時候你不必乾站著,你又不懂如何給我寬衣,也不會伺候我洗澡,讓人帶你去洗漱吧。我睡的時候,你也得睡了。”
極力壓抑著聲音裡的哭腔,趙寂隨便找了個理由把衛初宴支開,她本來就忍的很辛苦,若是再被衛初宴那雙沉靜的眸子多注視一會兒,她恐怕就要在這麼多宮人的面前哭出來了。
寬衣麼?如何會不懂呢......
“是,那我便先退下了。”
眸中暗沉,衛初宴向趙寂施了一禮,跟著一個婢女走了出去。房門開啟,趙寂看著她的身影走進庭院,庭院中樹影幢幢,月光如洗,她一身青衣走在月光下,黃綠的螢火蟲繞著她的衣襬飛舞,過得不久,隨著那道纖細瘦弱的身影一同隱沒在了黑夜裡。
趙寂這才坐進浴桶裡,把宮婢支開,抱著雙膝將小臉埋進了熱水之中,無聲地流著淚。
她又記起了分化那天母妃端來的那碗藥的味道。生澀、微苦,只小小的一碗,便讓整個寢殿都瀰漫著苦澀的藥味,她躺在床頭,被母妃哄騙著喝下那碗藥,後來再醒來時,她才曉得,她這個坤陰君,變成了乾陽君啦。
當然還是假的乾陽君。
假的啊,怎麼去爭帝?即便能成,又要死多少人呢?讓太子哥哥安穩地即位不好嗎?她一點都不喜歡做皇帝啊。
肩頭一聳一聳的,趙寂小聲地抽泣著,晶瑩的淚珠一串串地落進水裡,很快攪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了。
……
宮中有規矩,未成婚的殿下們睡覺,是要有宮婢在寢殿中伺候的,並不是不讓宮婢睡覺,只是要求每當小殿下們有動靜,她們得立刻醒來,小心伺候著。這裡不比宮中物什齊全,負責守夜的婢女都是在趙寂床前鋪一席被子睡覺的,衛初宴來了之後,因她接的是貼身婢女這個職位,睡在趙寂床前的便是她了。
這是重生以來,第一次距離趙寂這麼近。衛初宴把自己裹進被子裡,背對著趙寂睡著,不然,她會忍不住一直盯著床上那團小小的隆起看。
每看一下,心頭就柔軟一分,她怕多看幾眼,以後就不捨得離開了。尤其.....現在的趙寂還令人這麼不放心。
而趙寂,趙寂也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她曉得自己眼圈是紅的,她怕黑,屋裡仍然留了一盞油燈,所以如果不藏好來,也許會被衛初宴發現她哭過。
不想教她發現。
小孩子睡的快,覺也沉,這不僅適用於趙寂,也適用於還是孩子身體的衛初宴。這夜兩人雖各懷心思,但其實很快便睡著了,一張高高的床,一個矮矮的地鋪,燻人的春夜之中,女孩和少女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夜風被擋在窗外,幾乎密閉的房間裡,屋中的桃花香,漸漸清晰了起來......
桃花勾起了另外一種暗香,那香味極淡,幾不可聞,羞澀地同勾魂的桃花香氣纏繞在一起,彷彿本就應該如此相依。
桃花進了初宴的夢裡,化作了那些好像永遠都不會有日升的長夜,化作了飄散的帷幔,帷幔後是寬大的床,床邊層層衣袍堆疊......那些衣袍四處散落,從床上一直延伸到了床腳,到寢殿硃紅的大門前......
她曾親手脫下過它們,從生澀到純熟,而現在重活一世,趙寂說她不懂為她寬衣。
怎麼會不懂呢......
但趙寂偏偏很快便問她了,好像還很有興趣的樣子,初宴怕她仰得脖子痠疼,便蹲下身子,自下而上地望著趙寂。趙寂也隨著她的動作低下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同她對視。
“自是有區別的。”
趙寂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立刻問道:“那為何奴隸也能和牲畜一樣被隨意發賣、記做財產,為何奴隸也能被隨意打殺呢?為何人們殺死奴僕,便如殺死一隻牲畜一般隨意呢?”
這些問題來的又快又急,顯然不是突然想出來的,恐怕這些已困擾趙寂許久了。初宴有些意外,隨即耐心地同她解釋起來。
“主子,奴隸自商周時便有了,到得春秋,戰亂不斷,百姓流離失所,更是有許多做了奴隸,他們有些是自願的,便如朱棄石朱大人,但更多的是被抓去發賣掉了,不到絕路,沒人會做奴隸的。如今,齊朝繁盛,但是奴隸依舊有很多,官奴、私奴,在我朝律法中標明瞭是官府、私人的財富,的確可以由主人隨意處置。因此,大流之下,許許多多的人不將奴僕當人看,這不假。主子要曉得,奴隸的生死不是系在自己身上的,而是系在那紙賣身契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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