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識趣!
趙寂一隻腳踢著石子,含含糊糊地問她話,目光四處飄著,瞟了一會兒,落在了衛初宴削瘦的肩頭。
那裡,安靜地躺著一片桃花。
花是粉的,肌膚是雪一樣白,二者放在一起,愈發襯得衛初宴面龐如玉。
心頭一動,趙寂伸出手來,狀似不經意地拂過初宴的肩頭,將那片溼軟的花瓣收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合攏了手。
初宴沒有發現她自自己身上拿走了什麼。
“來的匆忙,沒帶拜帖,是以進不去。想著主子許會出門的,便在這裡等著了。”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出門嗎?”
“主子不出門,清鳶也會出門,到那時,讓清鳶帶我去見您便是。”
衛初宴便提到了萬清鳶,她同萬清鳶認識不久,但兩人意外的很合拍,此時她說起來,語氣也熟稔的很,頓時,萬清鳶在一旁露出喜悅的神色,而趙寂,卻覺得有些不快。
明明三姐平日裡也總說起衛初宴,母妃也正是從三姐這裡知道的衛初宴,她知道三姐和衛初宴恐怕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現在,卻又突然有些不喜歡。
衛初宴不喜歡她卻喜歡三姐,提起三姐還笑,笑的還那麼燦爛,也許剛剛,她也是在對三姐笑吧。
果然,這個人最討厭了。
“好了,算你守信了。我要去學堂,你跟著我。”
手心捏著那瓣桃花,趙寂越過衛初宴,習慣性地走在最前面,將要上馬車之前,目光卻落在了初宴身上揹著的小布包身上,她頓了頓,同後面的人吩咐道:“把她的東西拿回府中,就......放到我房裡吧,從今日起,由她貼身伺候我。”
話落,便有一個人上前接過初宴的包袱,走回了萬府。
原本,作為貼身婢女,衛初宴也會跟到馬車裡的,但是趙寂上了馬車後,想起自己要折騰衛初宴的事情,便又探出一個頭來。
“你下去。”她指著車伕道,又看向衛初宴:“你來駕車。”
說罷,趙寂刻意忽視掉想上前說些什麼的萬清鳶,迅速坐回車中,捂著小嘴狡黠地笑了一下。
勳貴家的小姐,也許會騎馬,但絕不會駕車的,她等著看衛初宴在原地折騰。
下一刻,淡淡的呼喝聲便響起在了馬車外。極為簡短的幾聲之後,馬車緩緩的動了起來,極平穩地轉過一個彎,極平穩地向前行去......
車內,趙寂嘴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這不可能,衛初宴怎麼會趕馬車的?趙寂覺得這只是那個壞蛋運氣好,可是她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馬車也沒有停滯的跡象,甚至依舊十分平穩。趙寂又疑心是衛初宴將那車伕叫上了車,偷偷掀開一道縫隙朝外看,卻見衛初宴隨意靠在車框上,不時拿著軟馬鞭抽一下拉車的馬,頗有種閒庭信步的樣子。她的髮絲沒繫好,微風吹過,幾縷發打在趙寂吹彈可破的臉頰上,嚇了小殿下一跳。
趙寂立刻放下前邊的車簾,坐回車中,臉上剛剛被初宴髮絲刮過的地方有些癢,她伸手摸了摸,鼻尖好像還有上等松墨的清香。她低頭看向另一隻手,白嫩的手心之中,安靜躺著一朵美麗的桃花。
趙寂盯著那花瓣看了一會兒,小心地把它收進了腰間繫著的香囊中。
是因為這花太好看了,和那衛初宴才沒有什麼關係呢。
趙寂仍然是冷笑,她向來知道普通人在勳貴眼中沒什麼地位,但當這些人眼中的輕蔑和話語中的惡意全然指向衛初宴時,她只覺得氣怒。
“不能分化又如何?不過是不能繼承家業罷了,哦,是了,在你們這些沒有半點能力的人眼裡,祖上傳下來的那份家業何其重要,你們自然是要咬住不放,以求繼承的。但是衛初宴,她即便不能做衛家的繼承人,於她而言也無什麼損失,她那樣的人,是要自己打下一片家業的。”
她這話又令眾人一噎,之前爭論的最兇的幾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被她這番完全不給面子的話弄得極生氣,片刻,才有一道聲音遠遠地響起來。
“我倒要問問,她要如何打下家業?萬情兒你別忘了,我朝勳貴十有八九都是分化之人,大小官員即便有不能分化者,也皆是男人。衛初宴她一女子,不能分化如何做官?不能做官,又想舉業,難道要去行那商賈之事嗎?可笑!商人豈能和我們比?”
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人附和:“張兄所言甚是,衛初宴不過就這一條路罷了,哦,等等,我倒忘了,既是女子,不能分化也還有另一條路可走嘛,萬情兒你不若勸勸那衛初宴,讓她不要再來書院治學了,在家中學些女紅,早日藉著衛家的勢力嫁個高門,豈不是最好了?”
“是了,單看容色,衛小姐實是上上之品,我正好未曾婚配,不若便考慮一下我吧?那小手,那臉蛋,嘖,真能娶回家,雖然她不是坤陰君我也會好好疼她的!”
這話一出,許多人都笑了起來,其中有幾名女性乾陽君,卻漸漸冷了臉色。
實是這話語裡對女人的輕賤之色太過露骨了。
“王軒,你在自己家紈絝也便罷了,非要出來丟人現眼嗎?書院斯文之地,你在此淫言穢語的,是要汙了聖人的耳朵嗎!”
“錢家二姐,你別生氣啊,難道你也看上了衛初宴,想要來分一杯羹嗎?好說好說,等我——嘿嘿!”
被錢家小姐呵斥的這王軒本就是個頑劣的,雖然還未滿十五,沒有標記人的能力,但是平日裡鬥雞走狗、欺男霸女之事卻沒少做。他家叔叔是九卿之一的大行令,主管本朝對外族的交往事宜,手中權柄大,連帶的令家中這些小輩也囂張起來,這王軒只是他一個外甥,在榆林卻也少有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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