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儀態何存?
趙寂忙甩開了衛初宴的手,眼神左右掃著,就是不肯看衛初宴。
“你,你繼續說下去。”
收回手,另一隻手覆在有淺淺牙印的虎口上,衛初宴神色也有幾分遊離。
“天家無情。主子長在天家,約摸也見過許多的事情。陛下子息不昌,能即位的乾陽君就那麼幾個,主子總是說自己日後會封王,可見主子並不覬覦那個位置,可是這是主子不想就能躲過的麼?主子不想,其他殿下便會覺得主子真的不想嗎?陛下同皇后未生出乾陽君,如今的皇太子殿下,也只是個庶長子,主子真以為他的地位很牢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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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語太過大膽,大膽到令趙寂暫時忘記了剛才的羞惱,張開小口,呆呆地望著衛初宴。
若是剛才她說衛初宴可被治死還只是嚇她的,那麼衛初宴接下來的這番話一出口,便的確是在刀尖上行走了。
妄議天家事,是死罪;她說皇太子地位不穩,亦是死罪;她還暗示自己奪位......有多少條命都不夠她死的!
到的此時,趙寂才發現,衛初宴哪裡是讀書不行,這些東西她都看得如此通透,子民、律法、朝局,這些她都一知半解的東西到了衛初宴口中,卻如信手拈來一般,想到她還能輕易辯贏學堂那先生,趙寂明白了,衛初宴恐怕一直在藏拙。
只是......既然藏拙,又為何要對她說這些呢?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晚春裡甜膩溫和的空氣中,趙寂冷冷地問向衛初宴。衛初宴看著她的小臉,卻是一聲嘆息。
她怎麼會不知道,可她就是想說。她不知道趙寂前世是如何醒悟過來、又是如何當上帝王的,但從她日後的行事作風來看,怕是受過很多的苦。
如今她回來了,又教她遇上了這麼小的趙寂,有些事情,她寧願是她來做,比如,為趙寂種上一顆帝王之心。
以相對溫和的方式。
她不會讓趙寂脫離原先的軌跡,因著帝王家無情,趙寂若不是裝成乾陽君也便罷了,新帝即位,不會對作為坤陰君的殿下太過苛刻。可是對於乾陽君......
是,因為是“乾陽君”,換一個人做帝王,趙寂是會被封王,可是無論即位的是何人,二十年內,削王都是勢在必行的,到那時,趙寂焉有活路?
況且......萬貴妃會讓趙寂假裝成乾陽君,恐怕無論趙寂自己怎麼想,她都會被捲入爭帝的漩渦中。
“我知道主子仁善,主子不想爭那個位置,可是主子想過沒有,若是其他任意一個殿下即位,他們真的會善待主子嗎?主——”
初宴話未說完,趙寂極快地捂住了她的嘴,眼裡隱約有了淚花。
“你不要再說了衛初宴。”
趙寂的聲音有些抖,她不想聽到這種話。
“你別說了......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只同我說了奴隸一事,知道嗎?”
是逼得太急了嗎?在心中嘆息一聲,初宴點了點頭。
城門兩排兵卒抓著長矛白楊般立在那裡,目光銳利地盯著過往的人們,一旁,有人專門盤查進城和出城的人,嚴進寬出。饒是加派了人手,因著搜查太細緻的關係,速度也快不起來。等候進城的人們排了長長的隊伍,時不時有人被趕出來,喪失了在這幾日進城的資格,哭天搶地的……旁邊還專門開闢了一條空地,用以檢查商隊駝來的那些物資。
一路走來,其實已經看過不少類似的場景,緊張的氣氛也有,卻都沒有榆林這麼明顯,看得出來,對於萬貴妃的到來,本地大小官員皆是抱了十分的小心的。
萬清鳶與衛初宴自然不需要排隊,本地守城的兵將原本就認識萬家的車隊,如今遠遠見到她們過來,便有兵卒跑過來牽馬問候,殷勤地拿了文書,到城門吏那裡走個過場。
原本可以直接跟著萬清鳶進城,但初宴還是讓隨從遞了一份文書過去,那邊檢查過文書,朝她行了禮,很快也放了行。
大約過不了多久,鬱南衛家長女已經到達朱日郡的事情,便會被人以一種不太正式的方式傳到萬郡守的耳中了。
這自然是不夠的,過得幾日,她還得上門去拜訪,傳達一下衛家的善意云云。
貴妃省親……萬家閉門不見也是可能的。總之先遞帖子吧,來日方長,對於這位世叔,她不能怠慢。
在城門口和萬清鳶道了別,一行人沒有走出多久,一個模樣有些精明的女人迎了過來。她身後跟著幾個小廝,腰間掛著衛家的腰牌,約摸就是此地的管事了,衛家削爵後,雖然不再受交州賦稅供養,但是家業依舊是很大的,在許多地方也有產業,這些產業多是由家中的奴僕管理,一些重要的城池裡還有衛家的別院,外放了管事去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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