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天家,養在深宮,趙寂卻被萬貴妃保護的很好,可就是保護的太好了,她偶爾見到宮婢被隨意打罵,便覺得不舒服,有時見到還有人被杖斃,便更是難過。她有時也同皇兄皇姐們說,讓他們不要這麼隨意輕賤人命,換來的卻是他們的嘲笑。
她心中委屈,跑回去告訴母妃,可母妃也只會摸著她的腦袋告訴她,寂兒,他們並未做錯什麼,宮中每日不知有多少奴才被責罰,也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這裡,那些人的命,一點都及不上她們的。
一個極賤,一個極貴。
可是趙寂總覺得,這樣隨意地拿走別人的性命,總是不好的。她很不喜歡這樣,但自從皇太子哥哥以棋盤敲死了對他大不敬的中山王太子後,母妃好像......也開始想要她狠下心來,殺死一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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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雖小,趙寂卻很敏銳,對於母妃所想要她做的事情,她更是抗拒的很,那夜鬧了一晚,終究不肯下手,但那兩人還是被母妃親手殺掉了。
那些鮮血濺到她臉上,還是熱的,她後來摸了一下,摸到一手的粘稠。
她罕見地同母妃發了脾氣,甚至不願與她回宮,若是回宮就代表著要殺掉更多的人,那麼她寧願長長久久地呆在外面。母妃拿她無法,允了她再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
這樣,她才還留在榆林沒有走。
雖然覺得母妃不對,但是這幾日母妃不在身邊,她又開始對此產生了懷疑,母妃不會害她,平日裡也教過她很多道理,她怎麼能質疑母妃呢?
在不安和迷茫中徘徊,趙寂正處於看不到前路的時刻。而衛初宴下午那段話,卻如同夜幕中突然燃起的火光,將黑暗照亮了一角,令趙寂不由自主地朝著她靠近,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衛初宴今日的確是想要藉著著同那先生辯論,來給趙寂一點提醒,可是在她想來,這應當是個漫長的過程,趙寂此時,可能也和其他人一般覺得她的言論大有不妥,畢竟,有些觀念是深植於人們的腦海中的,旁人很難改變。
但趙寂偏偏很快便問她了,好像還很有興趣的樣子,初宴怕她仰得脖子痠疼,便蹲下身子,自下而上地望著趙寂。趙寂也隨著她的動作低下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同她對視。
“自是有區別的。”
趙寂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立刻問道:“那為何奴隸也能和牲畜一樣被隨意發賣、記做財產,為何奴隸也能被隨意打殺呢?為何人們殺死奴僕,便如殺死一隻牲畜一般隨意呢?”
這些問題來的又快又急,顯然不是突然想出來的,恐怕這些已困擾趙寂許久了。初宴有些意外,隨即耐心地同她解釋起來。
“主子,奴隸自商周時便有了,到得春秋,戰亂不斷,百姓流離失所,更是有許多做了奴隸,他們有些是自願的,便如朱棄石朱大人,但更多的是被抓去發賣掉了,不到絕路,沒人會做奴隸的。如今,齊朝繁盛,但是奴隸依舊有很多,官奴、私奴,在我朝律法中標明瞭是官府、私人的財富,的確可以由主人隨意處置。因此,大流之下,許許多多的人不將奴僕當人看,這不假。主子要曉得,奴隸的生死不是系在自己身上的,而是系在那紙賣身契身上的。”
“這是世人的觀念、官家的律法所決定的,殿下不必存疑。但也不要將這些當做常事,以衛家為例,雖然衛家奴僕眾多,但很少發生打殺之事。奴僕犯了錯,會受罰,這是自然的,初宴兒時頑劣,犯了錯也會去跪祖祠。但是若說隨意打殺,卻是很罕見的,不是犯了大錯,哪家的主人會殺害奴隸呢?衛家不會,其他的勳貴家也不會。殿下許是看了一兩個,便認為其他人都這樣了。”
不過,趙寂不是應該在宮中長大嗎,怎麼會見到這些?萬家也不似暴戾人家呀。
“不會隨意打殺嗎?”
趙寂也是一怔。她見宮裡常有受罰的奴才,便認為在民間也是這樣的,哪個奴隸犯了錯,便會被拖出去打一頓,遇上主子不順心,被打死的也有。
如她的二皇兄和三皇姐,就打死過不知多少奴才,聽高沐恩說,他們還常拿人做獵物來圍獵。
怎麼民間不是這樣的嗎?
“不會的,奴隸也是財物,打死了便等於損失了一筆財產,怎麼會有人拿打殺奴隸當做常事呢?”
但是,若是生性暴戾頑劣,以打罵奴僕、甚至殺人為樂的人也不是沒有,前世衛初宴見過許多這樣的人,但這些還是不要同趙寂講了。
“那麼,你為什麼又說奴隸和牲畜有別呢?”
趙寂給她說的更加疑惑了,既然奴隸是財物,那麼似乎和牲畜也沒什麼區別。除了民間不隨意打殺奴隸這一點外,她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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