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往往也將時間看得很重,一路走來,遇上的幾乎都是忙著趕路的隊伍,什麼時候見過這麼鬆弛的商隊呢?
“應該是紅水城吧,我看看,好像再過三個城我們就到了。咦,外面,外面這是什麼情況啊?”聽到小姐問話,墨梅翻開地圖很認真地看了看,等到看到和目的地已經變得極短的距離時,顯得十分開心,然後她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開,透過衛初宴撩開的簾子看向車窗外,也被外面的情況弄得有些疑惑。
“讓小松他們去打聽一下。”
商隊的行為太過反常,出於謹慎,衛初宴命護送她的幾人停下,喚了人過去打聽訊息。
那邊小松找的是個大嗓門,聲音隱隱約約地傳過來,衛初宴有些懷念自己前世的體質了,這個音量,換做以前的她應該能夠聽的很清楚,但現在卻只是勉強聽個大概。
“貴妃省親啊小兄弟……郡守有令,即日起朱日郡內大小城池從嚴搜查,過了申時就不得入城了……我們也想快啊,可是……你看,總之也沒辦法啦……損失……”
貴妃省親?衛初宴抿住薄唇,大吃了一驚,神色變得凝重,小臉不自覺地板了起來,但因為臉蛋太過稚嫩了,看起來並不顯得十分嚴肅,反而有些可愛。
本朝開朝之初,國風彪悍自由,的確是有省親的說法的。但是隨著禮法的完善,已漸漸杜絕了后妃出宮的可能,到得現在,其實已經不再有貴妃可以回鄉省親了。
前世,她也沒聽過這件事,不過當時她年少,還在玩花撲蝶、埋頭苦讀,約摸也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
無論如何,若是貴妃省親的事情是真的,這位貴妃一定很厲害。
不僅極受文帝的寵愛,也極有手段。
說起來,孃親好像提過,現任朱日郡郡守是萬貴妃的哥哥,那麼此次來省親的,便是那位萬貴妃了。
若是這位娘娘的話,倒也說的通。因為……她正是趙寂的養母。前世,正是她的緣故,文帝駕崩前指定默默無聞的趙寂繼位,這在當時,震驚了許多人。
那時候,常有人感慨這位貴妃娘娘受寵的程度。
後來,等到趙寂長大,逐漸向朝野展示出一個帝王的手段時,這種聲音才逐漸被壓下去,而到了衛初宴死前,除了私人生活上的弊病之外,已沒有人能拿捏日漸威嚴的年輕帝王,她是一定會一飛沖天的。
一定會的。
眼前晃過一隻手,衛初宴回過神來,跟著墨梅的手指望向回來的小松。
“小姐,據說是萬貴妃回家省親,朱日郡各地都戒嚴了,現在紅水城的城門約摸已經關了,城外可供紮營的地方也都被佔了,因此這些人就在這裡歇下了。”
“那我們也在這裡歇一晚吧,你們再叫幾個人去前面看看,確定一下。”
衛初宴沉吟片刻,吩咐道。
萬府守衛森嚴,衛初宴並未帶上名帖,因著此行是來給趙寂做婢女,她也沒報上名姓的打算,是以被那兩名恪盡職守的家丁攔在了門外,她也不惱,安靜地站在萬府前邊的桃樹下,等著趙寂出來。
昨日她只向趙寂求了一晚時間來收拾,如今一夜過去,她自然是要出現在趙寂眼前的。
昨夜睡的晚,夢裡幾次閃過衛初宴低頭溫柔地同自己說話的情形,趙寂一大早便也醒了,出奇的沒讓貼身的宮女為難,沒有賴床,而是自己跳下了床,靴子還沒穿便跑到門邊推門朝外面看了一眼,隨即,小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雖是三四月,但早晨還有些涼意,害怕殿下著涼,宮女急忙追上來把門關了,伺候她穿衣束髮。趙寂任她們擺弄完,又拿楊柳枝蘸著鹽刷了牙,含了薄荷水漱口以後,洗好臉走出了門。
“主子這是怎麼了,一早上起來便悶悶不樂的?”
出於保護,宮中的這些近侍在外是不喚她“殿下”的,而一律以“主子”相稱。跟在趙寂身邊的都是自小就伺候著的,此時見她一張小臉懨懨的,不由輕聲出言問了一句。
“那個騙子。”
趙寂只說了一句,此後不管宮女怎麼問,都不肯回答了,坐到院子中的石桌前邊吃她的早膳。
殿下挑食,今日更甚。廚子精心烹調的肉粥只喝了兩口便放下了,佐餐的小點心也只吃了幾塊,便吩咐她們撤下去不吃了,把宮女們都愁懷了。
娘娘一走,沒了能壓住殿下的人,殿下便開始任性起來了,若是等殿下回了宮,被娘娘發現殿下瘦了,她們可是要受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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