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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離趙寂的院子不遠, 稍微抬一抬眼,便能望見院門掛著的那兩盞紅彤彤的燈籠,夜色已至, 天地是一片寂靜, 深邃的夜色中,唯有這燈光照亮了世間的一角,暖融融的光芒投射過來, 衛初宴掃了幾眼,想到和萬清鳶離開時趙寂還在伏案寫字,小小的一隻,認真又刻苦的模樣, 神色便變得溫柔起來。
“那些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來的,清鳶,你多慮了。”
萬清鳶卻不贊成, 她有些急的拉住衛初宴的手, 勸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他們, 可你總不能做個獨行之人吧, 治學之事,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你可以一日與他們交惡,卻不能一年兩年地同同窗交惡,這樣一來, 不僅孤獨, 還需長久地防範他們, 這豈不是自己累著了自己嗎?”
初宴一挑眉頭,意外地望向萬清鳶:“難道清鳶覺得,今日那番話之後,還會有人再來找我的麻煩嗎?”
“好吧,即便他們已經退卻,但是你也該知道,能在梧桐書院、能在甲班讀書的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子弟,他們人雖是在榆林,但有些人家中的根基卻是在外郡,如今日和你吵的最兇的那個王軒,他家中就有人位列九卿,便是連我爹爹也得敬上三分。這些人若是得罪狠了,於你衛家也無裨益。初宴,你我都是官家子女,該知道同輩交惡不是好事,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你們未曾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如趁早化解了吧。”
“清鳶,你也說了,小輩交惡而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們家中長輩若是聽了他們的話來給我衛家使絆子,才是白白坐了高位呢,他們不會的。”
“你如何確定他們就是不會呢?”
見她油鹽不進,萬清鳶急了,緊緊地拉住了衛初宴的手,急切地想要說服她。
衛初宴卻是一嘆,當然是因為她前世也做過高官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任何的不快都是可以被忘記的,更何況只是家中小輩與人的一些摩擦呢?
這些......自是不好與萬清鳶說。
“傻姑娘。”
初宴抬手敲了下清鳶的腦袋。
捂著被敲到的地方,自詡為大姐姐的萬清鳶眼睛突然睜圓了,怔怔看著她,樣子果然有些傻氣。
“總之就是不會啦。我一沒打他們,二沒罵他們,只是斯斯文文地同他們講了一番道理嘛,若是他們還以此為據去求家中長輩教訓我......他們不要臉面的麼?自己在外面沒辯贏別人,巴巴地跑回家把自己的糗事一說,讓大人笑話自己?”
“這......”
萬清鳶被她說的有些迷茫。
衛初宴趁機將手從她手中抽出來,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時辰不早啦,清鳶,我該回去了。殿下她只允了我一刻鐘。”
她轉身朝那間小院走去,烏黑長髮鋪在背上,略微盪漾著,披著月光,如同寂寂長河中流淌的銀沙。
她還是很小,身形很是瘦弱,但那身影安靜沉穩,已然有了令人安心的味道。
等到她消失在眼簾,萬清鳶才反應過來,手指依然捂著被敲到的地方,如同一個被欺負的小女孩般撇了撇嘴:“什麼嘛,明明就是不想同人低頭,這才說出這樣的歪理來。”
笑罵一聲,她打消了心中那個想要讓衛初宴去和人言和的念頭,提起裙襬,小跑著追了上去。
“三妹她怎麼能這樣嘛,不過是說幾句話而已,哪有還限制時間的?初宴你又不是在坐牢。”
不出片刻,少女如銀鈴般的聲音,自有燈光的那頭遠遠地傳來了。
好似還夾雜著幾句清冷的低語。
......
晚間睡覺的時候,趙寂坐在床頭抱著被子,有些好笑地看著衛初宴:“你真是這樣同三姐說的?她剛剛還跑來找我,跟我好一番抱怨呢。你這騙子,不僅騙了我,還去騙了三姐麼?我幾時說過只許你一刻鐘了?”
初宴正鋪著自己的地鋪,聞言也忍不住笑起來:“清鳶她……是好心的,但是……真的有些難纏。主子既是主子,關鍵時刻,為奴僕擋風遮雨才更顯示出主子的高大呀。”
“我只聽說過奴僕為主子遮風擋雨的,可沒聽說過主子為奴僕如何的,莫非衛初宴你這奴僕當的也和別人不一樣?”
“因為初宴的主子不一樣呀。”
若是願意,其實衛初宴很容易便能捋順趙寂的脾氣,果然,聽到她這樣說,趙寂便抱住被子,不再逼問她了。
初宴把床鋪好,把多餘的燈都熄了,只照著趙寂的習慣留了一盞,鑽進被子裡時,又聽見床上那女孩說話了:“三姐囉囉嗦嗦,把本殿下都說的頭大呢。不行,你得補償我!”
初宴蜷腿坐在被子中,歪頭看著趙寂:“主子想我怎麼補償呢?”
在那雙漆黑眼眸的注視下,趙寂的小臉,慢慢地變紅了。
她低下頭,把臉蛋埋進了被子中。
事情......有些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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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合下了眼簾,初宴半蹲在趙寂面前,有些為難地想著事情,燈光落在她素淨的臉上,掃過她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點剪影。
沉靜、清冷,暗光在她身上浮動,而她,猶豫著要不要將該教的教給趙寂。有些東西,她不說便沒什麼,說出來以後,便超脫了婢女的職責......這倒也沒什麼。但她擔心這些話會被暗處的耳朵聽去了,傳到萬貴妃耳朵裡,那她便被迫進入這位娘娘的視線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