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對劉悅蓉而言是早就已經不在人世的人, 所以一時間,她也沒那心思繼續在市集內逛,便在這邊攤子留了下來, 想要知道安芝這兩年的事。
“你既然沒事, 為什麼不回計家去。”
“回去做什麼?”
劉悅蓉聲音微滯, 自然是回計家去做她的大小姐。
“三小姐,我們這兒要散了,你請自便。”安芝將李管家留在這兒, 準備回一趟商行,準備出航的事。
“你!”劉悅蓉嘴角微抿,抬頭看掛起來的牌子, 她用的是傅姓, 難道她連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
可她與計安芝也沒有熟到那份上,加上心中還對她活著這件事有所震撼,等安芝帶人走遠了後才漸漸緩過神來,哼了聲:“還是老樣子!”
“劉姑娘。”
身旁傳來叫喊, 劉悅蓉換了神色轉身, 微笑看著與自己一道的男子:“陳少爺, 讓你久等了, 我說的那鋪子就在前面, 這就帶您過去。”
男子點點頭:“有勞。”
兩個人往市集裡面走, 人漸漸少了, 到了其中一處後, 劉悅蓉喊了聲二叔, 笑著請男子進去:“陳少爺,裡邊請。”
劉二老爺走出來,笑眯眯將人請進去後,扭頭問劉悅蓉:“怎麼遲了這麼久?”
“二叔,我剛剛在外面看到了計安芝。”
“誰?”劉二老爺微怔,他險些記不起這名字對應的人,對上侄女的神色後才想起,不免有些意外,“三年前她不是在宜山出了事?”喪葬之禮都舉辦過,難不成計家抬出去的是空棺材。
“她不肯說,也不說為什麼不回計家去。”劉悅蓉搖頭,“二叔,您說計家那兒要是知道這件事,會不會來金陵找人?”
“衙門那邊戶籍都消了,她不回去,計家絕不會來找她的。”劉二老爺看事情要清楚的多,一下就說中了其中的關節,計安芝還活著,就意味著計家長房還有人,那這計家的家產不就得一分為二。
一分為二啊!
“你在哪裡看到她的?”
“傅氏商行的攤子,我還看到了之前計家的一個老管家。”具體是誰劉悅蓉有些記不起來。
“傅姓……”劉二老爺唸叨著,“這件事以後再說。”進屋招待起了陳少爺。
……
轉眼,三天過去,熱熱鬧鬧的開市結束了,緊接著金陵城便會迎來長達一個月的忙運,各個碼頭上連夜趕工著運貨上船,發貨的,出航的,踏著這春日江河,安芝這邊也準備要出發前往登州。
十二這天,沈幀派李忱來商行,邀請安芝去顧府。
之前商行定下前安芝就在衙門裡見過知府一回,這次是到府上去,所以安芝讓李管家備了些禮,下午到的顧府,僕人將她請到花園內,擺好的席間,已有幾個人在,都是熟臉,沈幀,陸庭燁,還有那位對諸多金陵商人而言頗為神秘的巡使傅大人。
席間獻曲的清伶是陸庭燁請來的,下午時,雖備了酒也沒喝多少,安芝坐下時大家端的都是茶杯,正說到這個月發船的事,傅亨朝安芝這兒頻頻投來目光,笑著道:“我說與這位姑娘有緣,原來與我是一個姓的。”
傅亨之前回了一趟家後,又偷進了父親的密室,再看過那副畫,更加確信了,當時他可管住嘴了連二哥都沒說,這次來金陵本就有找人的打算,先前太忙,正準備抽空派人去打聽,這就見到人了,他心裡別提多高興。
安芝舉杯朝他敬了敬:“往後還請傅大人多擔待。”
傅亨樂呵呵舉杯,擔待,自然擔待,他還想多瞭解她一些,比如她母親姓什麼,家中幾口人啊,越多越好,等他都瞭解清楚了,看二哥到時候還有什麼話說。
從陸庭燁這角度看過去,傅大人看安芝那神色就有些奇怪了,他朝沈幀欺身:“哎,你不覺得那傅大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過於熱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