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芝給她餵了點心:“我也是會的啊。”
“會什麼?”
“下河摸魚,上樹撈蛋,打了獵我也會烤,師叔都說好吃。”
只不過到了正兒八經的廚房內,安芝的這些個技能就都用不上了,劉娘聽的哭笑不得,想到了什麼,讓安芝扶她起來,到內屋中取了個匣子:“你看我這記性,也就剛才的事都能忘,這是沈家大少爺送來的,說是讓鋪子裡的師傅幫忙打一串佛珠,我看送來的是沉香木,原本想著派人去請你的,這得你來做主才行,就沒拿給那兩個師傅看。”
平時送到鋪子裡來的劉娘都能自己做主,但沈家送來的這一段,一看就價值不菲,她就不好直接拿主意。
匣子開啟便隱隱能聞到一股天然清涼香味,安芝看著匣子內的綠奇,抬頭問劉娘:“沈家大少爺親自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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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聽身旁的管事說是順道。”
“多久以前送來的?”
“就在你進門前不久。”
安芝將匣子蓋上,抱起來往外走:“我去去就來。”
出了梳齋安芝直奔附近的沈家商行,說是順道,晉陽街中距離梳齋最近的也就是街尾那家沈家商行。
寶珠在後邊兒追著,終於趕上了,偌大的牌匾掛在那兒,商行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奇怪,安芝看幾個掌櫃緊張的神情,確定了沈著幀就在這兒,於是攔了個管事:“沈家大少爺可在這兒?”
掌櫃瞥了眼她懷裡的匣子,以為她是想來賣東西:“姑娘,咱們這兒不收這些,您若是想賣,從這兒出去直走有一間當鋪。”
“我不是來賣東西的。”安芝抱著匣子,“麻煩你去……”
“林姑娘?”話沒說完,李忱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安芝懷裡的匣子頓時明白了她的來意,對那掌櫃擺了擺手,“少爺在後院中,您請跟我來。”
安芝跟著他往裡走,出了一扇門經過一段迴廊後到了屋前,推開門,裡面散出一股茶香。
不大的屋子一眼便是能看盡,正對面的窗修的比尋常大一半,上面是捲起來的垂簾,窗外種了一小片的竹林,這時節鬱鬱蔥蔥。
有水聲傳來,是從外面用竹筒引下來的,淌到窗下的石磨槽中,一旁還有煮著的爐子。
靠窗擺著的四方桌旁坐著兩個男子,其中一人便是沈幀,兩個人飲茶說事,瞧著愜意的很,這樣的場景讓安芝有了衝撞別人的感覺,便想先回去。
還未開口,屋內沈幀先行道:“林姑娘,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方桌四邊,除了靠窗的,正好有一邊空著,沈幀都不介意,安芝也不是扭捏的性子,便抱了匣子走進去:“打擾了。”
一道目光落到她身上,並無惡意,打量過後對沈幀道:“我怎麼覺得這位林姑娘有些眼熟。”
去年遊河時他也在,但那時安芝裹著衣服渾身溼漉漉的,瞧不清楚面容,所以陸庭燁只是覺得熟悉,總感覺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世上諸多相像之人。”沈幀抬手,給安芝倒了一杯茶,並未因為她是女子有什麼區別對待,“我們剛剛說到今年的棉市,今年的年似乎會比往年冷,林姑娘怎麼看。”
安芝只在金陵呆了兩年,也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託大:“十月初時還不甚冷,前幾日溫度突降,或許會比往年冷。”
“從京城那兒傳來訊息,北方已經開始落雪,過半月山路封道,最後一批裘皮怕是運不出來,原本我是打算好的,你祖母做壽挑件好的,這下得另外想了。”陸庭燁嘆了聲,“今早經過西市,薛家一間商行竟關著,這回的事怕是把他們氣的不輕,運了半道轉賣的棉,足足兩千。”
從陸家少爺口中安芝才知道,薛家賣面一事,並非是義父說的低價轉賣陸家和張家,而是半個多月前,薛家從遼州買回的兩千棉,都運到中途了,聽說這棉市的價一跌再跌,又不知道打哪裡聽聞金陵的天今年怕是不會大冷,就將其以進來的價賣給了陸家和張家。
一轉眼天氣驟冷,棉市的價又往上爬,竟還比去年高,薛家這就只剩下乾瞪眼的分,若說原本就沒進也就罷了,有時候做生意就得看運氣,可明明自家的船運回來,中途給賣的,這就讓薛成揚很難接受了,看著本該賺到自己兜裡的錢被別人賺走了,對他而言和剮肉是沒什麼分別的。
就是便宜了張家和陸家。
陸庭燁朝安芝看了一眼後又笑:“他要是知道,是你讓幾家人壓貨,故意壓低這棉價,不知又會怎麼想。”
沈幀微微一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