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館外站了會兒, 天色漸暗,回了林府後,安芝依舊是不能將這件事放下, 她的脾氣一向如此,心中有疑慮了便想要弄清楚, 之前是不知道他姓什麼, 無從下手打聽,如今連醫館在哪兒都知道了, 就託了東叔前去打聽。
很快的,安芝知道了有關於李氏醫館的事。
這間醫館在金陵城中建起來還不到兩年,其背後的主人家姓李,家在膠州純縣, 祖上是宮廷御醫,如今家中還有人在京城中為官。
李家在膠州有幾間醫館, 依著祖上的庇廕,還有些名氣, 開在金陵的這家主事的是李家大小姐的夫婿,姓孟名子書,為人謙和有禮, 有時還會免費出診, 兩年間頗受一些前去的病人喜歡。
在外人看來,這夫妻二人也是十分的恩愛, 有一雙兒女, 長女帶著身邊, 幼子出生後養在純縣,李氏年輕貌美,溫柔賢淑,加上這位孟大夫的為人,說起來便是一段佳話。
安芝聽東叔說的都是關於李家的事:“東叔,那孟大夫呢?這醫館上掛的還是李家的牌匾,莫非他是上門女婿?”
“李家小姐還有兩位兄長在外任職,孟大夫不是上門女婿。”
安芝拿著剪子,看著面前的花盆眉頭微皺:“這位孟大夫是哪裡人?”
“醫館裡的人說是膠州人氏。”
都是膠州人,李家在膠州也不缺醫館,何必再到金陵城來,安芝依照著旁邊的花剪了兩刀:“東叔,你派個人去膠州打聽一下孟大夫的事。”
安芝話一頓:“再派人去嚴州。”她清楚記得當日在寒山寺中,沈家大小姐說起自己相公,是說回嚴州探親的。
“是。”
東叔出去叫人,安芝在院子裡坐不久,指著兩盆不一樣的花問寶珠:“像麼?”
寶珠看了半天,是想真心實意的誇小姐的,可小姐剪出來的和東嬸剪的也差太多了,寶珠斟酌了下,指著安芝這盆頂上的花:“小姐,這朵特別大,特別好看。”
安芝失笑:“寶珠,你這叫曲意逢迎,誠實些。”她都把花剪成這樣了,她還能誇的下口,就算是頂頭那一枝,瞧著也有些彆扭。
寶珠想了下,老實道:“還是不剪的好看。”
“成,去備馬車,到城外那花圃看看。”安芝心裡惦記著那日在鳳儀園中看到的菊花,這幾天忙著將與沈家的生意定下來,又要打聽李氏醫館的事,如今才有空。
正好東嬸進來,看到桌上的花笑道:“二小姐上回拿來的花種已經開了,我這就叫人移到您院子裡去。”
“好啊,勞煩東嬸。”
出了這邊的院子,到門口時寶珠已經備好了馬車。
下午時,各街市上都很熱鬧,安芝還順道去了一趟梳齋,走出來時,聽到外邊有人談起薛家的事,上馬車後寶珠有些不大放心:“小姐,薛家人會不會找您麻煩?”雖說沒人瞧見是小姐將兩位少爺給綁上樹的,可薛三少爺暈過去前,也就小姐在屋裡,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他就是有那臉皮給人下藥,也沒那臉皮在薛家人面前承認是被一個區區女子給整治了。”安芝頓了頓,“不過不排除他暗中對我下手,想掰回一城,你想啊,他那樣的人一向只有別人被他欺負,吃這麼大一虧,哪裡咽的下去。”
寶珠瞪大了眼:“小姐,那他報復你怎麼辦,我們不要出城了。”
安芝笑了,篤定的很:“怕什麼,眼下他想報復都沒機會,這次的事鬧這麼大,金陵城少說得傳上半個月,他那大哥沒將他打死就不錯了。”想那日薛家大少爺的反應,若是遞了棍子給他,他都能當場將薛成立抽個半死。
寶珠這下才放心,她就是有謎一樣的自信,小姐說沒事那就一定是沒事的:“小姐,那薛家大少爺出現的可真巧啊。”
安芝臉上的笑意微滯,說起來薛家大少爺出現的是挺巧的。
這件事她當時也想過,只是現場太熱鬧,注意力都在樹上吊著的兩個人,也就沒有多留意,現在寶珠提起來,安芝倒是想起些事來,以往她在沈家時是知道些沈幀的習慣,他與人談生意,並不會選鳳儀園這樣的地方,人太多,太過於喧雜。
薛家大少爺的出現並不在安芝的預料範圍之內,她原本打算是要讓薛成立出盡醜,吊到他清醒為止的。
而沈幀與他一道出現,總不至於是逛園子,兩個大男人怎麼會有那樣的興致,再者薛大少爺說了,是談事情。
“難道是故意帶去那兒的?”安芝嘀咕著,除了這之外,似乎找不出他們正當時出現的理由來。
可為什麼帶去呢?
“小姐。”
寶珠的叫聲拉回了安芝的回憶,她輕嗯了聲,馬車已經出城了。
種花的村子距離金陵城並不遠,一個時辰不到,剛進村就看到了田間種著的花,安芝下馬車後依著婦人說的找到了那戶人家。
賣花的婦人原是覺得這生意沒戲了,畢竟好幾天都等到人,現在見安芝過來,高興的很,帶了她到自家的花圃,正是這時節,菊花開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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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芝在其中看到了不少當日見過的顏色。
“嬸子,這些的我都要了。”安芝指了指其中紅色的,“明早我叫人來拉,這些都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