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在下最後勸你一句,還是下船去吧。”秦子昂依然保持克制,畢竟唐門也不簡單,高人輩出,暗器、用毒、蠱術天下無雙。
“如果今天伊人不見我,我不走,這艘畫舫也走不了。”唐仲平說完,吹兩聲口哨,玉帶河兩岸的幾座華麗建築的屋脊上,陸續竄上十幾條身影,盯著畫舫。
六艘烏篷船,也從畫舫前後,迅速逼近畫舫,每條烏篷船上,都站著兩三個雙臂環胸的壯漢。
唐家老祖母最寵愛的孫兒出遊,當然少不了扈從。
“你這是在給唐門惹禍。”秦子昂撂下句話,轉身返回閣樓。
“這位唐公子,就是志澤兄常說的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貨色,小弟是攆不走啊。”秦子昂朝沈浩苦笑。
“唐門很牛?”沈浩問秦子昂。
“在川中影響力不小,川中沃野千裡,卻盡是大大小小土司的領地,大周立國之初,太祖太宗數次派兵征討,奈何被崇山險隘阻擋,無功而返,後來是唐門說服這些土司向周稱臣,但聽封不聽調,不準朝廷派流官,而太祖太宗的戰略目標,都是奪回北疆十六州,也就捏著鼻子認了,全力對付奚夷,後來的皇帝,平庸之輩居多,守成尚且困難,更顧及不到川中。”秦子昂苦笑。
沈浩笑意深沉道:“看來唐門在川中那些土司心目中,有著很特殊的分量。”
秦子昂點頭道:“唐門高人輩出,能殺人於無形,也有起死回生之術,數百年來,被大大小小的土司奉為神明。”
“你挺了解我們唐門,那為什麼剛才還敢說,我是在為唐門惹禍?”唐仲平的聲音傳入閣樓。
沈浩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河岸兩邊的石板路上,響起哐哐的腳步聲,整齊且有力,不少人驚呼:“沈家軍來了。”
武裝到牙齒的沈家軍火銃兵,跑步前進,源源不斷,快速驅散圍觀人群,佔據玉帶河兩岸。
啪!
四百火銃兵立正,面朝河道。
之前起鬨叫好的人,躲在犄角旮旯裡,噤若寒蟬,能讓沈家軍如此興師動眾保護的人,他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什麼人。
沈浩,沈志澤。
幾乎要平定天下的猛人。
說的再直白點,就是未來的皇帝。
他們剛才所作所為,按照以前的律例,是大不敬之罪,要掉腦袋的。
實際上,這四百火銃兵並非保護沈浩趙美美,而是負責維持玉帶河兩岸的秩序,以免發生什麼混亂,擾了沈浩趙美美的雅興。
畢竟剛剛打完仗,不少前朝的潰兵和忠於康王府的練家子,藏匿在民間,一旦生亂,不是小事。
六條烏篷船上的二十多號漢子,紛紛亮出兵器,面色凝重審視著帶給他們不小壓力的沈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