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十七年,三月二十一。
大周皇帝柴熙瑞祭天祭祖,後檢閱五萬禁軍,這五萬禁軍接受完檢閱,直接開拔,向北疆進發。
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張勇,擔任行軍總管,節制各軍,也就是名義上的北伐統帥,兵部左侍郎龐謙督軍務,馮林任監軍。
三巨頭帶著五萬禁軍,浩浩蕩蕩北進,旌旗遮天蔽日,只走了半日,就有士兵開始叫苦抱怨。
軍官不得不喝斥彈壓。
這一日,五萬禁軍,只北進三十裡,還未走出京師地界,就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或許禁軍太久不遠徵,安營紮寨、埋鍋造飯亂成一團,巡營的張勇看到這一幕,面沉似水,但沒說什麼。
代表勳貴利益的禁軍這次本來就是去裝樣子,撿功勞的,打仗還得靠集結在雄州一線的十五萬邊軍精銳。
張勇巡營一半,龐謙、馮林派人請他前去商議重要軍情。
當張勇回到中軍大帳,得知怎麼個情況,皺眉不語,雄州來報,奚國南院大王蕭大石調集十六州十萬騎兵,與奚國皇帝合兵一處,對女直進行最後一次決戰。
這意味著拿下十六州的絕佳機會擺在眼前。
邊軍數十位將軍聯名求戰。
可坐在中軍大帳中的北伐三巨頭,面對這天大的好訊息,你看我,我看你,猶豫著,糾結著。
張勇皺眉道:“我覺得,不便急於出戰,蕭大石這十萬鐵騎,肯定有去無回,到時候,十六州人心崩塌,更利於我們。”
“張帥所言甚是。”馮林笑著附和張勇,看來張勇這話,頗合這位監軍太監的心意。
龐謙也輕撫頜下美髯緩緩點頭。
“傳令邊軍諸將,不可擅動,否則格殺勿論!”坐于帥案後的張勇肅然下令,傳令兵接過令箭,轉身奔出大帳。
不可擅動。
這道軍令隱藏著在座三人的私心。
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他們一個多月後才能到達雄州,若讓邊軍諸將出戰,攻下十六州,功勞的大頭,哪還能歸他們。
當禁軍開拔第五天,連綿春雨下個不停,道路泥濘,行軍更為艱難,五萬禁軍精銳怨聲載道。
行軍第十日,雨依然在下,又濕又冷還要淌泥前進的五萬禁軍終於不幹了,集體要求休息。
為防止嘩變,張勇與龐謙馮林商議後,決定安營,待雨過天晴再走,這一等,等了整整三天。
離開汴京時的雄壯之師,不到半個月,已是疲憊之師,一個個軍容不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五月初三。
五萬禁軍終於以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到達雄州,也就在這一天,女直擊潰奚國最後的野戰力量。
奚國皇帝西逃。
東、西、南、北、中,奚國五京,四京落入女直之手,只剩南京,蕭大石收攏四萬殘兵,退回十六州。
妖帥金宗望帶兵追擊奚國皇帝。
魔帥金宗翰得知蕭大石退回十六州,放棄追擊,坐看大週二十萬雄兵,如何奪取十六州。
五月初十。
集結於雄州一線的邊軍精銳,全線進發,張勇、龐謙、馮林率領五萬禁軍跟在後面,美其名曰:壓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