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青年你一言、我一語,謀劃著發財大計,當跟蹤到北海公園後邊那條戒備森嚴的衚衕口時,懵了。
在水深不見底的帝都混了多年,三人清楚無論是在衚衕裡掛著部隊牌子的大院裡工作還是住在這條衚衕,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主兒,慌忙閃人。
趙家老宅,一進院落正中間的主會客廳裡,沈浩趙美美站在門口,一屋子人,沒一個人請兩人坐下。
王珍珍,趙家老佛爺,比三年前多了些白發,面色依然不錯,坐在客廳正中間仿古的實木沙發上,慢條斯理品茶,正眼不瞧沈浩趙美美。
趙美美忍無可忍,冷冷問:“叫我回來有什麼事兒?”
“發生什麼事情你自己不知道?還好意思問,當初你是怎麼答應一家人的,為什麼還跟這個姓沈的小子不清不楚,惹下這麼大的禍,你想害死一家人不成?”一個中年女人橫眉立目斥責趙美美。
趙美玲。
趙崢嶸與王珍珍所生的女兒。
王珍珍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隻生倆女兒就不能再生育,致使趙家不得不傾盡資源培養和她沒有多深親緣關系的趙淩峰。
畢竟趙淩峰是趙崢嶸的親孫子,老趙家未來唯一的希望,對豪門亦或政治家族而言,孫子遠比外孫分量重的多。
即使重男輕女觀念依舊根深蒂固的當下,孫女多半也比外孫有優越性,不過趙美美在老趙家沒這待遇。
趙家這幫人至始至終把她視為聯姻的工具,打心眼裡排斥她,尤其趙崢嶸死後,他們更是肆無忌憚。
“我喜歡的人,以後要嫁的人,只有沈浩,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趙美美針鋒相對,事已至此,唯有攤牌。
啪!
老佛爺不等女兒說什麼,將青花瓷茶碗重重擱在茶幾上,氣場十足睨了眼趙美美,漠然道:“這兩年,我還以為你懂事兒了,原來還是上不了臺面,就算不為這個家著想,不為我們著想,你也得為你爸為你哥著想吧?”
“三年來,我一直在為他們著想。”趙美美語氣緩和不少,無論怎樣,對方名義上是她奶奶,是長輩。
“既然為你爸你哥著想,怎麼還跟這小子糾纏不清,沒完沒了?李子雄少了條胳膊,後果多嚴重,你知道嗎?!”王珍珍說到最後聲色俱厲,好似趙美美已經為趙家惹來天大的禍。
很明顯,這位趙家老佛爺非常在意與李家的聯姻,哪怕聽趙淩峰多次說沈浩今非昔比,依然不看好家世寒酸的沈浩,覺得李家能給趙家的,沈浩給不了,李家的未來,沈浩愈發比不了。
最讓趙家這幫人難以釋懷的是,沈浩重傷李子雄,徹底破壞了兩家的聯姻大計,昨晚,李家來人推掉了婚事。
這在趙家人看來,無異於大禍臨頭。
認為李家怒而退婚,很可能是遷怒趙家的第一步。
“有沈浩在,我爸我哥,包括你們,都不會有事。”趙美美信心十足,時至今日,沈浩就是這妮子認定的superen,無所不能。
在座的人不分老幼,對此嗤之以鼻,王珍珍兩個憑家世剛去北大讀書的外孫表情格外誇張,這倆小崽子是標準的九五後紈絝,跟以李子雄趙淩峰為代表的八零後公子哥兒不是一代人,又不在一個圈子,也就不覺著李子雄趙淩峰那夥人多牛逼,所以,對沈浩斬下李子雄一條胳膊,沒啥太深的感觸,更談不上畏懼。
“他,他能讓你爸你哥,還有我們,平安無事,你腦子壞掉了?他算個什麼東西,我把話撂這兒,用不了幾天,他就得被李家弄死。”王珍珍潑辣的大女兒話越說越難聽,沈浩微微皺眉,罵他瞧不起他,無所謂,罵他的女人,就不對了。
“事情已經發生,你們怎麼說我,都沒用,至於我是腦子壞掉還是鬼迷心竅,時間會證明一切,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趙美美挽住沈浩臂彎,要轉身離開,不想再讓心愛男人陪她受委屈。
“走?”王珍珍冷哼,盯著趙美美道:“跟我去李家登門道歉,挽回婚事,不然永遠別想再走出這個家門。”
已經轉身邁出一步的趙美美扭回頭,倔強道:“您如果害怕得罪李家,那就去想別的辦法,我呢,只嫁沈浩,沈浩就是為娶我才從國外回來,而且我爸媽、哥哥,都很樂意我倆在一起。”
“真是個賤人!一家賤人!”王珍珍的大外孫郭曉宇面露鄙夷插嘴。
“你說誰呢?”趙美美怒視郭曉宇。
“說你呢,賤人,賤人,賤人,你能把我咋的?”王曉宇嬉皮笑臉,故意氣趙美美,王珍珍也好,他潑辣的媽也罷,竟連一絲責備的意思都沒,只有他那寡言少語的爹僅僅覺得他不該當著長輩面罵人,不溫不火瞪他一眼。
優渥的家境,狐朋狗友的吹捧,親人的溺愛以及言傳身教,造就這小崽子目中無人的性格。
這一刻,沈浩對這一家子徹底寒了心,眼神漸漸變冷,將差點氣哭的趙美美拉到身後,盯著郭曉宇,緩緩道:“你再說一句。”
“趙美美是賤人,婊子,怎麼的?你咬我?”郭曉宇不但說,還牛逼哄哄站起來,挑釁處於爆發邊緣的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