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韶清連忙和苗氏一起把他扶起來,問道:“爹,爹你怎麼了?”
苗氏說道:“快把他的碗拿走!他一定又是想從前的事想的,他每次想狠了都會頭疼。”
慕韶清連忙把那個發熱的碗拿走,拿到屋裡藏起來,然後又出到屋外,和苗氏一起扶曲常松坐起,苗氏拿了水給曲常松喝。
折騰了半天之後,曲常松才逐漸恢複平靜,坐在地上兩眼發直一言不發。
他好起來,苗氏卻掉起眼淚,說道:“這日子可怎麼過呀,你爹瘸了腿,什麼也不能做,曲家這麼欺負我們,還得罪了魯家,我們以後還活不活……”
慕韶清只好安慰,道:“娘,你怎麼又說起喪氣話,我們這不是已經越過越好了麼,我沒被魯家霸佔,爹的東西也搶回來,我還會說話了,以後什麼事都能做,家計的事我會想辦法,你有什麼好發愁的!”
苗氏仍舊傷心,道:“你一個小孩子,能管什麼事,讓你跟著我們這沒能耐的爹孃受苦,我們都夠難過的了……”
慕韶清沒辦法,只好把她的曲常松都扶起,讓他們兩個到屋裡待著去,自己來到那破灶前做晚飯。
曲常松和苗氏已經把火都生起來了,水也燒熱,只差把米下鍋了。慕韶清前世經歷特殊,很多事情都會做,野外生存都不成問題,何況做這點工作,只是這個家裡的貧窮卻讓讓大吃一驚。
因為苗氏在盆裡淘的那一點米少得可憐,就連熬粥都不夠熬稠的,她到處轉了一圈,找到家裡的破米缸,發現米已經見缸底了,估計再吃不上個兩三頓就要斷糧。
慕韶清無奈,暗想難怪苗氏哭,原來這個家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看來以後真得自己想辦法了,不然指著這對夫妻,真要把日子活活愁窮了。
她便把缸裡的米都舀出來,淘洗一下全都下進鍋裡,燜成米飯,到外面的菜園裡摘了幾根青瓜,回來鹽面拌了,便當作是菜了。
吃飯的時候,苗氏見到她做的是幹米飯,驚訝地說道:“香兒,你怎麼把米都燜了?今天把米吃光,明天吃什麼?”
慕韶清說道:“沒事,明天再想明天的辦法,總不會餓死就是了。”
從頭疼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曲常松捧著碗嘆氣,說道:“唉,都是我沒本事,連妻兒都養不活,我這樣的人,真不應該活著,當初死在山裡有多好……”
慕韶清連忙說道:“爹怎麼能這麼想,爹莫名其妙傷在深山之中,必然有隱情,活下便是不甘心讓那事情埋沒,爹放心好了,總有一天你會想起從前的事,知道自己是誰的。”
曲常松坐在那裡低頭,說道:“想起來又有什麼用,不管我從前是誰,落到這般地步,哪還有臉出去見人,更何況我根本就想不起來,每次去想,都會像要死一般難過,算了,不想了……”
說著抬頭看向苗氏和慕韶清,說道:“玉秀,香兒,我想過了,明天我就把‘如意碗’拿到集市上去賣了,多少換點銀子,也能維持家計。”
苗氏驚訝地說道:“常松這怎麼能行,你從前不是說,你確定這碗和你的身世有很大關系麼,你怎麼能賣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