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中只留一子,你還是要多加留意。”
白浩雙手作揖,“父親放心,求真相更是求正道。除魔祛邪,族旺家興,兒子自當全力守護。”
白書望滿意的點點頭,又想起一事:“宋家已去,除魔一族自不可群龍無首,武林正道擇日便會齊聚青城,共議大事,推選新的盟主共抗魔道,也為宋家討回公道。”
“兩大除魔氏族只剩白家,論修為、論人品都是父親。”
白書望擺擺手,看著白浩道:“少年出英雄,為父老了。”轉身,看著滿塘荷花盛開,甚是嬌豔,“這幾日抓緊時間練劍。”
“兒子知道。”
所謂開掛的人生是哪般?有錢有勢的爹,有容有貌的臉,有像白浩這般卯時起床亥時入睡的苦行僧,自然有像宋東陽這般貪圖享樂、遊戲人間的二世祖。
睡到日上三竿,天香樓的“佛跳牆”實屬上乘、豫園門口的“枇杷糕”足以留香,但只有入夜,這胭紅閣的胭脂醉才最好喝。
錦瑟扭著腰,對吐得天昏地暗的宋東陽溫言細語:“閣主又來喝花酒?你就不怕白家那位起疑心。”
“不……”宋東陽打一個酒嗝,繼續道,“不找他來,誰替我付賬。你這胭紅閣的生意可越來越黑了。”
“又不是你的錢,心疼哪般?”
宋東陽起身,一抹嘴:“你以為他沒查過胭紅閣。”
“咱密語閣可是江湖第一暗殺組織,連宋家那老頭都查不出,指望白家那幫蠢貨?”錦瑟撇撇嘴。
“切莫輕敵,事情查得如何?”
“閣主料得不錯,白家已經通知了三門五派,五月初五齊聚白連府邸,共商結盟之事。”
“果真是坐不住了。”宋東陽道。
“您當真懷疑白家?連咱們都動不了的人,白書望有此能耐?”
宋東陽道:“有或沒有皆不重要,我只要‘同歸複元法’。這是宋家的東西,也只能是我的東西。”
除魔衛道,天諭降妖。三門,乃天門、地門、將門,擅以守為先,天門空居天,人上丹田處開天目,以眼通大地,明己見;地門地居天,所信福祉鬼神,皆可化符咒;將門禪居天,以色無空,以色有空,明鏡明心。五派為指劍派、萬佛宗、無為道、天安山、華陰堂。三門源於慧山,各自為道,重在修仙,五派出於江湖,除魔降妖,佈道祛邪。
五月初五這日,各門各派掌門人及其座下弟子,還有自稱江湖豪傑各路人馬齊聚白家別院白連府邸。
天公不作美,從晨起便開始下雨。來人進進出出,腳上、身上皆是雨水,泥濘異常。雖說狼狽,卻好不熱鬧!你來我往,認識的不認識的,總道一句“見過”。
彼時,白書望攜其獨子白浩、弟子白子明、宋家四子宋東陽現身。宋東陽頭戴束發青玉帶,穿一件束袖口的石青金邊綢緞褂,連日來好吃好喝都顯在臉上,豐腴了整整一圈。眉入墨玉,臉如桃瓣,到完全是傳言中宋家驕奢淫逸的公子樣兒。
眾人看在眼裡,嘲在心裡。想宋境盟主一世嚴苛,剛正清明,滿門盡喪,獨留一個這般貨色,大喜即大悲。
宋東陽也不言語,入主家席獨自吃酒。心裡埋怨著榕芷,明明是那件黃色長袍更好看些,非不讓他穿。
宋書望立於前,雙手抱禮,氣息渾厚:“書望感謝各位同道遠道而來共商除魔大事,來!舉杯!一敬善惡報來終有日、二敬枉死英魂冤可洗、三敬匡扶正道指日可待!”
“好!”眾人紛紛應和。
宋東陽斜眼觀察,暗暗鄙夷,這習武之人,怎麼都這般粗魯。目光略過牆後一席,卻被一人吸引,那人雖帶著鬥笠,遮著多半張臉,但僅憑一張嘴就能判斷,此人樣貌必定過人。宋東陽向來對所有美的東西能一眼看透,但對粗鄙不堪的東西,碰一下就渾身難受。
再看席上,白書望已痛心疾首,繼續道:“趙家、宋家接連被害,宋盟主也重傷未愈,但除魔之事刻不容緩,如今魔道日益猖獗,為避免此等慘案再次發生,今日邀各位英雄列席。書望鬥膽,提議推選新盟主,讓趙家、宋家冤屈得以大白天下,正道匡扶。”
眾人舉杯,紛紛叫好。
“我提議,就白掌門,白家乃除魔大族,必能帶領我們斬妖降魔。”說話之人,正是萬佛宗宗主徐奎。此人臉黑怒目,人高馬大,大碗喝酒看似豪爽。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