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東陽愣一下,沒忍住,還是笑得肚子痛“哈哈哈哈……白兄……我不是故意嘲笑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
白浩皺眉,打定主意,這一路絕不再說一句話。
琵琶悠悠,歌盡桃花。未到其處,先聞其聲。
馬車前簾一開,小廝看到車內之人,便長吼一聲:“宋家四公子到……”掌燈姑娘出門迎接,將二人請入屋中。
煙花處自有煙花處的好,全城都曉得宋家一夜之間覆滅,可不管“在”或者“不在”,只要坐得起上等馬車,穿得了綢緞金邊,宋東陽便依舊是“宋家四公子”,花街柳巷似無情道也有情。
但……最重要的還是讓人解憂,一入內閣,宋東陽輕車熟路進內堂再上樓,輕紗曼曼,最大的一間廂房早已備全上好的酒菜,桌旁立著四位姑娘,各個花枝招展,眉目含情。
“來來,白兄隨意坐,不要客氣!”宋東陽豪氣沖天,自帶風流。
白浩一身素衣,不願隨意落座,可站著似乎更加不妥當,勉強走近內側,靠窗坐下。
宋東陽早已按捺不住,張羅著唱曲的唱曲,跳舞的跳舞,自己抱著兩個花姑娘,喝起酒來,興致高時,還不忘招呼白浩:“我說白兄,你怎麼一動不動,這胭紅閣的胭脂醉可是出名的好酒,你這酒也不喝,菜也不吃。錦瑟,快去招呼一下白公子,對了,告訴他你的胭脂要怎麼吃?哈哈哈……”他說完,不忘親一下懷裡的姑娘。
“己私既克,天理自複……”白浩默唸,瞪一眼錦瑟。
錦瑟立馬嚇得退回到宋東陽身旁,委屈道:“這白公子長得好是好,可為何看上去……不太高興。”
“譬如塵垢既去,則鏡自明……”
“白兄,你那念得是什麼,你跟我念,春宵苦短,夜卻漫長。”
“……”
白浩皺眉,望一眼窗外,果真這夜太過漫長。
酒醉酣暢,眼神迷離,宋東陽起身就要往門外走,白浩連忙追上問:“是要回了嗎?”
宋東陽捂著嘴擺擺手,嘟嘟囔囔:“吐……去吐…”三步並做兩步就往門外沖。
“等等我。”白浩緊隨其後。
宋東陽搖搖晃晃,被門坎絆了一下,白浩連忙拽住這人胳膊,卻又忽得松開,看宋東陽作勢要吐,他又匆忙後退一步。
錦瑟立即過來攙扶道:“宋公子怕是難受,我扶著他去隔壁梳洗,去去就回。”白浩側身,空出走廊好大一段距離。
二人歪歪斜斜,相互攙扶,錦瑟推開房門拽過臉盆,讓宋東陽吐得天昏地暗。
“您老這回是真拼了老命。”錦瑟一邊輕拍宋東陽,一邊心疼的埋怨。
“廢話!嗚……你當這白家人好對付?不演真一點……不演真一點怎麼出得來。”他頭疼欲裂,多久沒喝這麼多了,“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我的好閣主,沒有您的命令,誰敢動宋家人?我們不過是……”
“閉嘴!哇……”宋東陽抹了一下嘴,自言自語道,“究竟是誰……”
他默默沉思,頭似乎更疼了。
錦瑟問:“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你之外,誰還對宋家有如此深仇?”
“深仇?呵呵……要不是宋境,我今天還能活著站在這裡與你說話?”此刻,宋東陽這話聽上去更像是自嘲。
“咚咚咚……”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緊促的敲門聲。
“靜觀其變。”宋東陽下令。
白浩敲了好一陣,門一開,宋東陽便要直直得倒在他身上,酒氣混雜著嘔吐過後的酸臭味,白浩迅速側身,由著宋東陽摔在地上。
“額……”宋東陽似乎覺得頭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