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妻子柳絮語,只覺得她臉蒼白了一瞬。
玉玄燁只覺得頭腦裡嗡嗡作響,不管不顧地拿起家丁送來的戒尺,使勁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是戒尺打上身體的聲音,他馬上後悔了,自己的女兒怎麼能用這麼大力,薰兒怎麼受得了。下一刻聽見玉千薰的喊叫聲。
“姐姐!”
原來是玉千鳶見玉玄燁被氣的怒火中燒,看這一戒尺的威力,竟然感覺似乎還夾雜著一些玄氣。打在自己身上沒什麼,可玉千薰沒有修煉過,怎麼受得了。
於是她衝了過去,將玉千薰護在自己身下,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襲來,這一尺只得硬挨,傷勢被牽動,氣息頓時亂了。
“你還真打啊!”柳絮語眼淚滾滾而下,推了玉玄燁一把,看著玉千鳶背後白色絲綢上染出淡淡的紅,心疼的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鳶兒,你沒事吧?”
華陽王愣在當場,後悔不已,只覺得當時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
玉千鳶起身,向玉玄燁輕身一禮,緩緩開口道:“是鳶兒沒有教好妹妹,這一戒尺我替妹妹承擔。父王您不必憂心,以後鳶兒定不會讓妹妹行將踏錯。”
柳絮語玉手捂住紅唇,一雙眼睛睜大,只見眼淚不時滾落,卻不肯眨眼,激動地說著:“我的鳶兒,我的鳶兒,會說話了!”
玉千薰驚訝地望著玉千鳶,姐姐是為了她才這樣的嗎?
華陽王回過神來,也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你,你……”
“父王,您沒聽錯。鳶兒是說,您不必憂心,妹妹我會教導好,不會讓您如此生氣了。”玉千鳶又重複了一遍。
開不開口其實對她來說無所謂,只是缺少一個契機而已,如今正好藉由此事,以後也會方便不少。
玉玄燁在初初的震驚之後冷靜了下來,向房頂揮了揮手,才說道:“好,既然你這樣說了,此事就此作罷。你一會來我書房。”
柳絮語見丈夫一臉認真地樣子,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高興的將玉千鳶攬在懷中,護送著回了偏僻的小院。
玉千鳶趴在床上,衣服被褪去露出一條又長又寬的血痕。
傷口上有些血珠慢慢滲出,看的兩女眼淚汪汪。
“好啦,皮外傷而已,不打緊。看你兩哭的。”玉千鳶打趣著兩人。
柳絮語接過玉千薰拿來的傷藥,慢慢撒在傷口上。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丈夫真的很愛自己,即使家裡只剩下一個正常的女兒,他也不肯再納側妃。
她時常在自責,玉千璽五歲起就被帶走了,家裡兩個女兒,也只有一個正常,天知道她心裡多難過。
玉玄燁正是知道柳絮語這些傷心難過,所以在玉千薰說出那些話時才會控制不住。
“姐姐,疼嗎?”玉千薰紅著眼問著。
“不疼。”
柳絮語細心地撒好藥粉,用繃帶開始替她包紮,卻一聲悶哼都未曾聽見,她心疼地說道:“鳶兒,你不必這樣隱忍,我們是你的家人,你的痛苦快樂都可以與我們分享。”
玉千鳶聽聞這話,身子不禁一抖,到現在終於認清了,原來自己早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有家人。只覺得心裡暖暖的,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有點疼。”
一股流淚的衝動被她按下,心裡像是生鏽的大門被人使勁地敲打,“咚咚咚”的聲音一直迴響在心裡。原來有家人的感覺並不壞。
“母妃知道,母妃都知道。”柳絮語才停下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