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繼續撿起身邊的牌,盤腿坐著,往中間的空地丟出兩張牌:“對a。”
薩瓦把胳膊一叉,豎耳羽:“要不起。”
“那三個q帶倆k。”
“還是要不起。”
白翎扔完牌,展示空空的手,揚了揚下頜,“那我贏了,掏錢掏錢。”
薩瓦氣得不行,“臭鳥,你怎麼一手好牌?”
“屁的好牌,”白翎見他不服,開始扒拉著牌複盤給他看,“瞧好了,我這都是大爛牌,是你自己一上來把好牌打光了,才會輸給我。”
當然,白翎沒跟他說,兩個人之間打牌,老手是很容易算牌的,開場之前他就料到薩瓦手裡有哪些牌,自然打得要遊刃有餘一些。
薩瓦拉開拉鏈,從胸肌的和襯衣緊窄的縫隙裡掏出一卷紙幣,十分豪氣地抽出兩張,“給你,錢迷。”
白翎接過來,有模有樣道:“感謝薩瓦將軍朝我軍贊助子彈50枚。”
薩瓦聽得很受用,爽快地又賞兩張,“再加50枚湊個整,不用找了。”
雞少爺一向很大方。雖然輸了牌,但是從不輸陣,大手一揮就說今天全軍的烤鴿子他來報銷。
他是沒心沒肺,軍營裡卻有些人心惶惶。
逐漸有人傳出訊息,說聯邦不日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轟成煤渣。這樣的傳言不在少數,時不時有人恐慌地問:
“白司令,我們什麼時候能撤退,或者,躲進掩體裡也好啊。”
可白翎的回答總是那句,“不急。”
“現在不急,什麼時候才急?”
白翎慢條斯理撕下鴿子腿,一步步拆解著肉,“輪到我出牌的時候。”
手下士兵們不解地望著他,根本想不通,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刻,他為什麼還能安然淡定得住。
白翎當然淡定。
從他決定攻打這三顆星球的那一天起,他就料到了這種結果。可以說,四個月來的每一天,他都在思考怎樣用最完美的策略來應對聯邦的發難。
如果放在前世,他收到這樣的警告,一定會第一時間以所有人的安全為先,積極組織撤退,再主動進行接洽。
但現在,他遠比前世看得更長遠,知道得更清楚。
他知道,就算聯邦真要對他們實時大範圍殺傷力毀滅打擊,也得走一遍流程。
從國會兩黨投票決議,到軍方部署,再到總統下令,這一套走下來少說也得有個把月。否則你以為總統真的像電視裡演的一樣,核按鈕想按就按的啊。
現代政治體制的精密性,註定了任何一個重大決策的執行都是冗長的。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假如聯邦這把是認真的,那麼根據國際公約,他們也必須通知具體的發射時間,來給平民留出進入掩體的時間。
白翎跟著鬱沉,雖然總是被這家夥帶壞,但也不免學了些東西。比如,不管碰到什麼問題,都要先熟悉一遍相關領域,把什麼法條規則之類的都看一看。
所以這一個月,白翎都把一本《國際法》拴在褲腰帶上,有空了就學一點,如果有不會的就現場拉鬱沉給他講解。
鬱沉把這叫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之法則。
白翎則堅持把它稱為,“老毒蛇要吃你的蛋時要先搞清楚環境——的法則。”
夜間有雨,噼啪地打在防彈鋼板製成的厚牆上,形成一道細密的白噪音。
移門合上,將一走廊的雨聲和濕冷都擋在外面。白翎把裝有晚飯的打包盒放下,邊脫外套邊抬頭瞧一眼,牆邊的鏡子旁,人魚強健的脊背肌肉線條分明,正在單手做俯臥撐。
體能鍛煉也是人魚的日常活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