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司令的恐怖在於,他那張靶子只有手掌大小,內環面積只有一毛硬幣那麼大,他隨手連發9槍,那靶心上卻只有一個小洞。
手穩得一批。
這要是放在實戰,且視野狀況好的情況下,他一個人拿狙,都能幹翻對面一整隊。
白翎把槍隨手拋給軍械員,“手感勉勉強強。”
眾人汗顏,好一個“勉勉強強”。
之後白翎又試了一圈,各自根據特點給出評價:
“這把,狂野美人,拿它火力壓制不錯。”
“這個,笨蛋美人,笨蛋都能用,傻瓜機型一個,學習時長2小時就能輕松上手。”他招呼士兵,“去,給每個後勤都配一把,防止他們出去送飯碰到巨型章魚。”
對槍,他從不吝惜贊美,無論好賴,都誇一遍好看。
後面的小兵酸溜溜:“下輩子我要投胎做槍。”
“那你會被白司令玩爛。”
“嘿嘿,那不是更好嗎……”
可惜還沒來得及暢想,身邊就掠過一道幽深恐怖的氣息,小兵頭皮一麻小腿一抖,差點嚇得當場尿褲子。他戰戰兢兢抬頭看,姿貌溫雅的d先生正朝他禮貌微笑,提點道:
“做apha,要分得清好賴。”
小兵大腦宕機忙不疊讓位:“您先,您先。”
您先被玩。
鬱沉表情淡然地揚起眉:“沒有先後,我獨家。”
小兵內心不服,呿,得意什麼啊,要真論大小,還不是老皇帝做大,你做小?
正想著,餘光瞄見金發大a輕微俯身,正在和白翎附耳交談。明明在公共場合下,兩人的形容舉止沒有任何不妥,但某一瞬間的眼神對視,卻讓旁觀者猛然意識到:
他們倆關系很深入。
那種言語簡潔的默契,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事,做塌過多少張床,才逐漸磨合出來的。
小兵瞬間面紅耳赤,像窺見了潘多拉的秘密,急忙低下頭,心虛得不敢再看。
在軍械庫轉了一圈,鬱沉發現,白翎不僅熟知每件武器的效能,還清楚瞭解它們的損耗和使用時長。比起他這個名義上的“軍火廠商”,白翎才更像個武器大師。
而這一切,都是他在經年歷久的作戰中積累下來的經驗,是其他任何地方都學不到的,獨屬於白司令的知識體系。
白翎介紹:“現在我們庫存一共槍支9000把,每日常規消耗300,缺口是1500。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可以拆敵軍的裝備來補足。昨天我還拉回來一堆,就在這裡——”
說著,他拉開面前的罩子,一堆明顯是從哪裡敲下來的炮筒整齊劃一地堆在地上。白翎輕描淡寫說:
“擦擦幹淨就又能用了。”
“聯邦制式的武器跟我們不一樣,得適應,所以我讓他們兩手都要抓,不能只學一種。這樣萬一他們在戰場打空彈夾,搶過敵人的槍,還能活命。”
鬱沉恍然間産生一種感覺,彷彿他作為一隻野獸,正在拜訪另一隻野獸的巢xue。對方給他看利爪,看地盤,看取得的獵物,這不是什麼上下位者的交接彙報,而是掠食者之間的互秀實力。
他帶鬱沉去欣賞彈藥庫,撫摸過那些金燦燦的銅制子彈,誇它們嶄新,漂亮。一顆子彈成本2元,這一車足夠殲滅敵軍一個營。白翎輕巧地說:
“這些都是我的底氣——”他轉過身,目光淡然,“等它們打進敵人的身體,也會變成你的底氣。”
鬱沉心跳幾乎失速,青年張揚的眉眼落到他眼底,耀眼極了。
俊朗遒勁的鷹。
這座軍營就是他的王國,一兵一卒,一草一木,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那一刻,鬱沉情不自禁地喚他,“een”
這一次,這只鷹沒有再不自在地否認,他聽到這句een,只抬起雪灰的眼。那裡面有歲月沉澱的平淡和從容,有職能歸位的落落大方,還有厚重紮實的底氣。
這底氣,不是彈藥庫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