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頭皮鞋翹了翹,海因茨不緊不慢站起來。老水母知道他要走,又忍不住朝著麥克風喊: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你老子弄出去?”
“外面多的是人想拿我的把柄。”
“所以呢?”
“作為我的親爹,您還是在這裡安享晚年吧,對您,對我,都比較安全。”
老水母據理力爭:“兒子,兒子別走,你把我放出去,我還能幫你出謀劃策。”
海因茨扶著門框,斜眸看過去,惋惜道:
“我的團隊,不收上屆政鬥的失敗者。”
老水母:“……行了,滾吧。”
海因茨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親爹這些年在牢裡的反思效果很不錯。
他不接受老水母參合這事,倒不是因為親情淡薄。
海洋世界等級森嚴,弱肉強食,幾乎靠血統決定一切。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啃水母。
從食物鏈底層爬到這裡,海因茨決不允許自己出現半點差誤。
老水母偷偷背叛主子,會被伊蘇帕萊索拿住。
他可不會。
況且,給別人當看門狗只是一時的,海因茨在暴君和伊蘇帕萊索新舊兩股勢力之間騎牆,冒這麼大危險,所求當然不只是出人頭地。
他若有所思:“整個星際裡,好像還沒beta做皇帝的先例……”
·
收回思緒,海因茨一口飲盡白蘭地,融化的冰水凍得他齜了齜牙。轉向副秘書時,他又恢複了往日的狀態:
“什麼材料,拿來給我看看。”
副秘書連忙遞過去:“是革蘭少將死亡事件的詳細調查報告,重點部分我已經用標簽標註了。在挖掘資訊時,我們還意外發現了一件事。”
海因茨翻到那一頁,意外地揚起了眉毛。
副秘書:“革蘭少將死前招的那個駕駛員叫‘白零’,有90的可能,是他劫持了那艘船,襲擊君主的太空行宮。”
“您看170頁,有一張垃圾場下方拍到的照片,拍到了‘白零’的臉。”
“但這張臉無法和人口登記系統裡任何一個叫‘白零’的人匹配上。”
海因茨邊聽邊琢磨,他知道伊蘇帕萊索最近在捧一個小駕駛員,不出意外,就是這只鳥。
副秘書:“……最後,我們在死亡人口裡找到了他。”
假死換身份嗎?
海因茨先想起the one上次激動捏碎酒杯的情形,又眯起眼睛,無端回想起對方在“狩獵夜”完虐一群a,最後揹著誰離開的畫面。
他翻到調查報告的171頁,上面有一張黑白軍官證件照。
海因茨趣味地說:“沒想到我們的老陛下也會追逐美色啊。”
他言簡意賅問:“現在這個人在哪?”
“在皇宮,和……”副秘書欲言又止地說,“和您的舊主,薩瓦,住在同一間房。”
海因茨瞳孔一震,像被踩住了觸角,腦袋裡第一反應是the one派白翎挾持了他的小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