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瞬間失重,在地心引力拉扯的剎那,心髒緊縮腎上腺素飆升。
但這一切只發生了0.01秒,因為下一刻,那條人魚穩穩接住他,換了個姿勢,從側面橫抱變成了面貼面摟腿抱。
他想要維持住平衡,就必須雙腿疊在他腰後。
白翎收緊義肢,磨著牙盯住人魚唇邊的得意,指控他:“……仗勢欺人!”
人魚手掌張開摁住他後背心,輕而易舉把他按貼到自己唇邊,薄唇輕啟,語調悠長:
“這下我看你還往哪躲。”
白翎只好迎上去親了,讓這老混球如願以償,放任他抱著個軟綿綿鳥球,被他親得又燙又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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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吃掉小鳥,撥開毛絨絨羽毛粗暴進食是最粗鄙的做法。
鬱沉更願意花費時間,精心設計一張菜譜。
時間,地點,條件,oega當時的情緒,都需要精心挑選和計算,以期在味蕾舌尖爆發出最甜美的滋味。
為此,鬱沉吩咐烏利爾發來全套體檢資料,列印出來,一行一行搞懂專案的含義。
他做這件事的時間,比線上開會多得多,以此被七十二魔王柱的下屬們擦著汗小心翼翼問:
“您最近是不是身體狀況下降了?ai代您開會的次數,好像變多了。”
他告訴那群老奸巨猾試圖探聽訊息的狐貍們:“我在考慮替換你們中的一個,有人正在告密。”
食指暢意地敲了敲椅子扶手,把恐慌和互相猜測留給了他人。
他說的換掉,可不僅僅是踢出集團這麼簡單。應該來說,是讓對方的存在徹底從這世界上抹消。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他對星際總局勢的掌控有限,但也能輕易拿捏某些小範圍棋局。
當然也是一個尷尬的境地,進無可進,退無守地。
一盤可以走得下去,但肉眼能見到未來的——
死局。
有時候,明智比無知更消磨人的身體。
鬱沉把這些反複盤旋三十餘年的事拋在腦後,拿出一個又新又舊的簿子。
說它舊,是因為生産日期早在上個世紀,他上次還能看得見的時候,記得這本子的右下角脫落了一塊描金。
說它新,是因為翻開書頁,沒有被任何一個字汙染,頁面仍有一抹淡淡的墨水印刷味。
鬱沉摸索著,用尺子比在扉頁,小心轉動手腕,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以尺為準,寫下第一行字。
[致我的小絨花,希望你在未來時光蓬鬆盛放]
——小鳥的菜·譜
“咚咚”,門禮貌敲響兩聲。
門縫開了一道,蒲公英似的白發腦袋露出來,聲音淡淡的:“您好,晚飯我能遲一點吃嗎,我得出去一趟。”
鬱沉不動聲色將“菜譜”收進抽屜,上了最嚴密的鎖,邊挽起襯衣袖口,邊站起身問:
“去哪?和比賽有關?”
“對。”白翎跟著點了下頭,忽然心裡漾起奇怪的感覺。
是自己記錯了嗎?
他好像沒跟這條魚提過自己去比賽,對方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