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書房外忽然傳來杏兒和灰崽的歡快吼聲。
魏承放下筆墨走出去,就見著罐罐被兩頭小狼熱情得拱倒在地。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總算是肯下山了,這些日子可是叫我好想。”
魏渝一狼香一口,抬著眼珠笑:“哥哥,我有些事回來晚了,你可用飯了?”
“大東家沒用飯,一直在等著小東家。”立在遠側的雲天道。
“還沒用飯?!”
魏渝忙從地上起來,撲撲袖袍上的灰:“雲風雲天快快擺桌用飯。”
夏日的飯菜倒也不用格外熱,只從鍋裡盛出來就能直接吃。
桌上擺著一條清燜石首魚,一碗黑醬扣肉,還有一道素炒胡瓜。
魏承將碗筷遞給罐罐,道:“今兒怎麼回來這樣晚?”
魏渝動動眼珠,含糊道:“鋪子有些事情要忙。”
魏承夾過一塊魚腮肉,默了默道:“以後我在府學生了什麼事也叫孫覽師兄瞞著你,如何?”
“那怎麼成!”
魏渝急了:“哥哥有事怎能不告訴我!”
見兄長安靜挑魚刺不說話,他才慢吞吞道:“鋪子真沒出什麼大事,就是咱家要在六月中旬換新鋪子了。”
“怎麼這樣急?咱不是說待院試過後再定新鋪?”
魏承將挑好的魚肉送到罐罐眼前的食碟裡。
魏渝不敢再瞞,一五一十將事情全部講過。
“早換晚換倒也沒什麼,想來孔老爺為了這條來之不易的海線,應當會出面替咱們談下福人居臨靠的鋪子。”
兄弟又就著湯家和吳少卿的關系分析其中利害,最後也只有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回來晚不是去尋鋪子,而是去城中幾家木匠行打聽造船之事。”
魏渝眼珠亮亮:“哥哥,我想造一艘內河船,若是有船咱去到江南也就一月有餘,呼羅珊等絲綢富饒之地也不用動輒走上一年之久!”
魏承向來是支援弟弟做任何事的,只問道:“造船要用多少銀子。”
這一句話就讓罐罐噎住了,嘆口氣道:“海船我如今是想也不敢想,就說一艘普通的淺河船怎麼也得七百兩黃金,而且想要建造河船還要上下打點……城中幾家木匠行都不知曉如何造船,倒是有一人告訴我,要是真想造船,還是得去求鄴城花重金打聽。”
一兩黃金能抵十兩白銀,這七百兩黃金也就是七千兩白銀。
“咱家眼下攏共只有一千三百兩白銀,中旬還要買下福人居附近的鋪子,我記著牙人王七曾說過那間鋪子也得要上六百兩白銀,我原本不想買鋪,可若是再遇上吳少卿那種鋪子主人也是夠折騰人的,索性就將鋪子買下來,咱們家以後也算是在幽州城有了根基。”
罐罐想到什麼,又振奮起來:“等到八月咱們回家將小野參請回來幫咱養參,養個三兩年就能出幾畝巴掌參,我就不信攢不到五千兩!”
魏承見罐罐如此,心中也騰起賺銀子的緊迫。
他所編農書只剩下最後一卷《農畜通訣》還未修撰完成,這兩月他要多費些時辰盡快趕完成稿,希望也能助罐罐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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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魏渝就帶著豆苗等人去給孔家送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