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的二百兩……
言哥兒說不心疼也是假的,畢竟是自個兒的零花,可用這點私錢換不嫁人也是好的,他覺得不虧!
魏承帶著雲風雲天招待這些難纏的老商戶,魏渝見此便將言哥兒請到後院小坐。
言哥兒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簡陋的後院,水井旁只有兩張用來招客粗糙簡便的桌椅,竟連個像樣的亭子都沒有?
魏渝面帶愧色道:“我們兄弟初來乍到,只想著趁著天寒,盡快將山貨賣出去,未來得及尋摸好宅院,讓孔少爺受罪了。”
“無妨,眼見著天要熱了,山貨不等人,你們著急些也是對的。”
言哥兒打量一圈,又問道:“我聽說你們家能預貨?這天熱之後,山林少見銀鼠,你們可還能拿得出銀鼠皮子?”
獵戶隊此次回茂溪山主要獵得正是銀鼠,等到春夏一來,山上的毛皮子就少了,只能守著深秋再獵。
不過北地年年冷得早些,幽州城富戶多,雖說每年都有新奇衣裳的款式,可銀鼠皮子卻是要縫制在裡頭和圈邊兒,這等玩意兒囤多少張都不嫌多呢。
魏渝對三郎哥等人很有信心,估摸一下道:“五百張打底。”
“五百張打底?”
言哥兒這才正視魏渝,饒是聽過獵熊那一段險事,他們也都是聽一半信一半,他沒想到這小掌櫃身後的人還真有些本事,他記得小爹說過鄴城那些獵戶雖說來得頻繁些,可也不見得能獵到恁老些銀鼠。
他點了點頭:“我今兒應該算是你們魏家商行的大主顧了,這五百張銀鼠皮子你先別預給旁人,待我問過我父親再給你個準話,給我一日便成。”
“孔少爺這是照顧我們兄弟生意,我哪裡會不等呢?”
魏渝大大方方笑道:“我給孔少爺三日時間,這三日我不與旁人預貨。”
言哥兒有些高興,覺得自個兒又辦成一件大事。
他想到什麼,有些肉痛的將四百兩銀票拍在桌子上:“先將這四百兩給小掌櫃,待小廝回家取剩下那一百兩,我再給你。”
魏渝卻面不改色道:“不必,常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熊皮子價就值三四百兩,我們兄弟開得是商行又不是拍賣行,只要價合適合理我們就賣,至於後頭您與商戶叫價,我是不當真的。”
言哥兒愣了下,他沒想過還有人不要銀子的!那可是一百兩,多少人這輩子都沒見過一百兩!
他卻搖頭,堅持道:“我聽出你話裡的真心實意,不過那麼多人都聽到我出五百兩買下熊皮子,我也不差這個錢,給你就是了。”
魏渝見此,也笑道:“也罷,那若是孔少爺確定要來與我預貨銀鼠皮,到時我多給你留一百張,這一百張降一兩錢。我知曉孔少爺家大業大不缺銀錢,可我兄弟也有原則,不是我們的銀錢我們一分也不要。”
言哥兒看魏渝一會兒,半晌才慢慢道:“那,那我要與我爹商量商量。”
他欲走時,忽然又回頭道:“小掌櫃,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和你兄長?總是瞧著你們眼熟。”
魏渝卻裝出一副茫然神態:“這是我們兄弟第二次來幽州城,的確沒見過孔少爺這般人物。”
太陽落山,魏家兄弟牽著沒賣完的公羊回到宅院。
四個前些日子買來的死契漢子忙迎過來:“東家回來了!”
“牆壁和大門口拉上閘刺。”
魏渝囑咐他們:“你們兄弟今夜辛苦些,輪番守夜,明兒咱們不去鋪子,你們在家中補眠。”
幾個漢子抱拳道:“是,小東家。”
屋中燭火搖曳,魏渝將門插好,有些嚴肅道:“哥哥,咱們今晚得警醒些。”
“我今兒也想到這事了。”
魏承忙了一天,嗓子都有些啞,他將兩大筐沉甸甸的背簍放在桌子上:“今兒晚哥哥也不睡,你莫要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