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不少眼紅的人平衡了,這麼多人分一頭熊瞎子能分到幾個錢?一個個傷得恁慘,還能天天獵熊瞎子不成?
回到家中,罐罐撲著去抱小墨珠兒,卻不成想墨珠兒輕盈一躍,溜得飛快,站在椅子上沖他喵喵叫。
罐罐反應過來什麼,低頭嗅了嗅自個兒的衣服,皺眉道:“好臭!”
雲天提著冒著熱氣的木桶適時過來,立在門外笑道:“小東家,大東家早就囑咐我們燒水,您換下衣服就能洗了。”
罐罐笑道:“哥哥愛潔,罐罐也跟著沾光。”
魏承淡笑道:“如何是哥哥愛潔?我只是想著你這幾日在山中奔波,定是又累又乏,便讓雲天雲風燒上熱水給你緩緩身子。”
罐罐一聽,又欣喜地想去抱抱兄長,可一想到自個兒滿身血腥氣又往後退了退:“誒!我這就去洗!”
“連帶著裡衣也要換下。”
魏承卻不嫌他,只牽著他的手走到屋頭,道:“你洗著,哥哥給你找衣裳。”
他翻動櫃子,問道:“穿帶青色春袍,還是湛藍寬袍?”
“那件寬袍就成,我日日夜夜穿著收緊短打,實在是累得慌。”
屋子燒得滾熱,魏渝褪下幾層袍子也不覺得冷,他輕手輕腳邁進水裡,喟嘆一聲:“舒坦。”
又抬起沾滿水珠的雪白小臉:“哥哥?你要走?不給罐罐洗頭發了?”
魏承將袍子放在一邊,不去看他,只道:“不是說要吃肉?哥哥去給你燉肉吃。”
“我更想讓哥哥給洗頭發。”
魏渝眼睛彎彎:“哥哥好久不曾給罐罐洗頭發了呢。”
又哼哼兩聲,拍著水花:“長大了不能隨便親小臉,連洗頭發都不成了嗎?難不成哥哥以後只給嫂嫂洗?”
魏渝笑著訓斥:“莫說渾話。”
他上前拆下罐罐的發髻,又拿過篦子輕輕梳那垂落的墨色長發,又道:“給你洗便是了,不過是你幼時怎麼給你洗你都不會挑剔,乖乖巧巧又奶奶氣氣,如今又要按頭皮,又要按耳廓,按得不舒坦還要瞪著圓眼睛哼哼我。”
魏渝嘿嘿笑,一雙水潤眼眸笑著瞧兄長:“哥哥這是嫌棄罐罐折騰你了?”
“不嫌棄。”
魏承的手指細長又帶著常年練石鎖的糙硬,他總是要放輕動作去揉搓魏渝軟嫩的臉頰,輕聲道:“你是哥哥養大的,又怎會嫌棄你?”
“哥哥。”
魏渝道:“我偷偷上山你生氣了嗎?”
魏承嗯了聲:“不生氣。”
魏渝調皮得朝兄長那張清冷俊氣的臉龐彈水珠:“罐罐可不信呢,我一上山耳朵就熱熱的,定是兄長在背後念我!”
“念你,不過是惦念你。”
魏承用澡葉子輕輕揉搓手中的長發,輕聲道:“想到你為了賺銀子冒險上山狩獵,我又如何氣得起來?”
魏渝見著那滴水珠在兄長高而挺拔的鼻樑上將落未落,覺得又好看又好玩,又想彈著玩卻被兄長按住手:“莫要調皮。”
“不調皮了。”
魏渝舒服得閉上眼睛,也放輕聲音:“我在山上也惦念哥哥呢。”
又道:“眼下天冷,能放得住肉貨,這頭熊瞎子我打算拆卸後拿去府城賣,濟民堂的鐘掌櫃又不在,鎮上叫不出來價。雖說兄弟們沒我在外頭說得恁些重傷,可到底也都掛了彩,我想著能多賣些是些,不如先拿出咱家家底給他們分一筆?”
“聽你的,那我們便提前幾日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