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同樣交好的李猛哈哈笑道:“罐罐你這還走什麼商,就好生留在家中,見天給鏢頭和你夫子師娘拜年得了!”
“咱大哥可不是那沒出息的人!”劉寨跟著後頭道。
“猛子,你這目光得放長遠。”
魏渝拍拍幾人肩膀:“走,我請你們下館子去!”
這三人都不是富戶之家,就是年節家裡也沒多少葷腥,這一聽到罐罐要請他們下館子,一個個高興壞了:“跟著罐罐就是吃香喝辣!”
鎮上旁的鋪子不開張,如意酒樓等飯莊定是開的,反而比往日還更為紅火。
這兩年小吳哥也從跑堂夥計當上了酒保,這酒保可是個既輕松油水又大的活計。
“小吳哥,過年好。”
“過年好,過年好,這哪陣風把咱們魏小掌櫃吹來了!”
小吳哥招呼一聲旁邊的跑堂夥計:“快,給魏小掌櫃尋個好廂間。”
四人跟著跑堂夥計進到廂間,沒一會兒幾道肉菜就端上來了。
梁娃看到兩盤精細甜糕,看向那夥計:“哎?我們沒要糕點啊。”
那小夥計笑呵呵道:“這是我們吳哥請幾位吃的。”
這些年每次魏渝來如意酒樓,這小吳哥都會讓人送來兩碟他幼時愛吃的甜糕,前兩年還能吃到小吳哥舅爺做的,後來就吃不到了,只因著那年冬日小吳哥的舅爺忽然在夜間沒了,魏家兄弟還特意上禮前來送老人家一程。
魏渝抬臉笑道:“小夥計替我謝過小吳哥,改日我請他吃酒。”
“得嘞,這話我肯定送到,您幾位慢慢用。”
四人說說笑笑將這桌子好肉好菜吃了個光。
梁娃摸摸渾圓的肚子,想到什麼道:“罐罐,你這次跟鏢可覺得驚險?我偷偷聽著師兄們說你們還遇到山匪了!”
“山匪?”
李猛手中的骨頭掉在盤裡:“我咋沒聽說呢?”
鏢局走鏢遇到什麼危險事很少回來說,還是怕動搖了人心。
魏渝笑道:“那幾個山頭的土匪都被我師父打服了,沒什麼可怕的。”
李猛和劉寨這才鬆了口氣,梁娃卻忽然拍桌子:“慫什麼?走鏢遇到山匪是常事,咱們當初受苦學武不就是為了遇到山匪能有還手之力,做這一行就得把腦袋拴在褲腰上,貪生怕死是賺不來銀子的!”
魏渝打量兩眼梁娃,見他眼眶有些紅,問道:“你有心事?”
梁娃嘆了口氣:“我……”
李猛道:“梁娃,你有事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梁娃垂頭道:“我來年想著跟鏢頭去鄴城,我想多賺些銀錢,我二哥臘月定了親,人家小姑娘要十兩禮錢,我大哥成親都花光了家裡的銀錢,現在家裡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呢?我娘就把主意打在我姐姐身上……”
魏渝皺了皺眉,他和哥哥曾經去過小梁娃家中做客,梁娃的姐姐溫潤清秀,當年約莫都有十四歲了,如今都十九歲了竟然還沒給定親?是梁家姐兒看不中還是梁娃的父母故意想拖著姑娘?
“說是給糧莊孫老爺做八奶奶。”
梁娃氣道:“那孫老爺和我阿爺同齡!”
糧莊孫老爺?豈不是此行跟鏢的孫少東家的父親?當時就聽說這孫少東家兄弟許多,想來是這孫老爺娶了不少小奶奶!
“胡鬧!”
魏渝皺眉:“你姐姐才多大,那孫老爺黃土半埋的年紀如何配得上你姐姐!”
李猛和劉寨也氣道:“你爹孃真不是人!”
“我早就聽說你爹孃總是不願意上門給你姐姐謀親的人家,覺得人家窮,給不起彩禮錢,原來把你姐姐拖成老姑娘就是為了讓她嫁給老富戶!”
梁娃擦擦眼睛:“我沒出息,我護不住我姐姐,我就想著能多賺些銀錢,能給我姐姐尋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