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爺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爺爺不是怕罐罐又要饞哭了……”
倒還別說,咱罐罐小時候還真幹過被杏脯饞哭了的事情。
“他喝醉之後睡一覺就成。”
“你夫子不好酒,咱家中也沒有解酒草。”吳師娘起身,“我去外頭藥堂尋摸尋摸。”
“小子腳步快,我去就成,師娘莫要折騰。”
魏承先將魏渝送到廂房鋪好的床上,邊給他脫棉袍子邊輕聲哄道:“乖乖躺著,哥哥去給你煮解酒草。”
魏渝臉蛋飄上小紅團,指尖緊緊揪著被角:“罐罐還想吃杏脯呢。”
“給你買。”
“還想吃烤地豆。”
魏承給他脫鞋襪:“也給你烤。”
“哥哥,你好久好久沒有親罐罐臉蛋了。”
魏渝黑圓眼睛水亮水亮,點點自個兒:“像小時候那樣,左面三下,右面兩下,好嗎?”
魏承只抬手摸摸他飽滿光滑的額頭,輕聲道:“可是罐罐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四五歲的小娃娃,哥哥也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你臉蛋了。”
罐罐抿了抿嘴,眼睛紅紅的:“長大壞,哥哥好!”
魏承一笑:“對,長大壞,罐罐好。”
街上人煙稀少,四處飄著炮竹味,鎮上的幾家藥堂都未開鋪,魏承正打算穿過巷子去前頭的雜貨鋪,就見著前頭一閃而過兩個撕撕扯扯的身影,這是在打架?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魏承打算悄聲離去,不成想卻聽到一道熟悉的笑聲:“小九,你可真讓鏢頭我好找!”
魏承:“?”
佟釗佟鏢頭?小九,甘九?
他眼下真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緊接著又聽到一陣響亮濕|潤的水|聲。
水|聲?如今天寒地凍,怎麼會有水|聲?
罷了,他是往回走吧,這一挪步就不偏不倚踩到牆角凍硬的積雪上。
佟釗將甘九護在身後,喝道:“誰!出來!”
魏承走出來,淡聲道:“佟叔,是我。”
“承小子?”
“魏學子……”
佟釗好似也喝了酒,聲音有點啞:“承小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魏承將罐罐醉酒的事情講過,又說到自個兒跑了幾家藥堂不見解酒草的事。
“這正月裡,鎮上的鋪子多半都不開鋪,雜鋪想來也是不開的。”
佟釗清清嗓子道:“等會兒我去你夫子府上拜訪,再給罐罐送去解酒草。”
“如此便麻煩佟叔了。”魏承不多問,只拱手告辭。
他也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娃,自然知道佟鏢頭和甘九的關系不一般,且他早在多年前就發現了甘九是個小哥兒的事。
看來罐罐馬上就要有師娘了。
也不知道搬到幽州城前能不能喝上佟叔和九哥的喜酒。
不過那道泛著濕意的水聲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