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謙站直身子:“十六了。”
“十六了?比我們承小子大兩歲,也到了定親的年紀,家裡給定親了嗎?”
李行謙緊張道:“沒,沒呢。”
裡正娘子眼珠動了動,溪哥兒哪裡不知道自個兒娘親如今給他看親都看瘋魔了,趕緊拽著他娘:“娘,人家李少爺和王掌櫃是承哥請回來給我爹看病的。”
“真的?”
裡正娘子感動不已,上前握著魏承的手:“承小子,你伯伯真沒白疼你……”
魏承忙道:“也多虧了李少爺,若不是李少爺家的掌櫃擅治咳疾,也不能這麼快就尋到良醫。”
沒一會兒王掌櫃就從屋頭出來了,說是裡正伯伯的病能治,就是藥材有些貴重,趕巧李家三郎和秋哥兒帶著四歲的小漢子從外頭回來,一聽說能治便直接說藥材錢他們出,盡管用好藥材,這話又讓裡正娘子紅了眼眶。
這兩年李三郎也出了師,聽說他打獵本事不錯,常有收獲。
堂屋這麼大動靜,大房和二房卻像是聾了啞了,一直也沒出來見客。
眾人說笑一陣,魏承和李行謙都要告辭,見著李行謙一副有話說的樣子,魏承想了想道:“走吧,家裡還有半邊羊肉,等會兒我刨些下來,咱們做個羊肉湯喝,你再給老太太帶回去只羊腿。”
如此,王掌櫃便先行回了鳳陽鎮。
待回了家中,羊湯擺上桌,李行謙見罐罐去喂黑狗和小貓,低聲道:“魏師弟,你說溪哥兒是不是心悅你?”
魏承差點摔了碗:“李師兄,可莫要亂說。”
“那他為何喚你承哥?卻冷冷淡淡喚我李少爺?”李行謙很是傷懷。
“我們是打小的情誼,喚聲兄長也不為過。”
魏承故作不知:“倒是你,今兒是怎麼了,像個愣子?”
李行謙抿抿嘴,大口喝湯:“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
魏承看破不說破,慢悠悠道:“村中小哥兒小姐兒多是十三四歲就相看,等長到十七八歲便能定親了。”
李行謙神情一僵,又開始猛炫羊湯。
罐罐回來就見著這幅場景,撓撓頭:“李,李師兄今兒是真渴壞了啊。”
魏承搖頭笑笑,拍拍罐罐肩膀:“甭問了,李師兄說咱們太小,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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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五日,順嫂給魏渝帶了個好訊息,說是她婆母的頭風病“好了”,這段日子應當不會再來要藥錢了。
魏渝聽著高興:“行啊,這兩日家裡家外就有勞順嫂順哥照顧了,今年過年給你們多添些彩頭。”
順嫂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小東家供吃供住,月月還都有肉吃,我們倆口子知足了。”
“罐罐,十二隻公羊,五隻母羊都裝好了,草料也備置齊全。”
魏渝上前看了一圈,驢車棚車外頭罩著黑乎乎的草簾子和厚棉布,他掀開一角,便見著棚車裡的蓄滿草料,十來只羊吃著正香。
馬車裡有些草糧和兄弟二人的家當行囊,還有一頭毛發茂盛的黑狼躲在裡頭趴著伸懶腰。
家裡事事都安頓好了,他們兄弟便一個趕車驢車一個趕車馬車去官路上與大師兄等鏢師彙合。
前兩天相安無事,萬萬沒想到他們途徑黑熊嶺時就遇上了山匪“別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