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罐罐錯了,罐罐再也不亂跑了……”
魏承深吸一口氣,摸摸他後腦勺:“你可真是險些急死哥哥。”
“罐罐……”
罐罐手背揉著眼睛,好不可憐的抽噎著:“罐罐和哥哥說了的……”
“你和我說了?”
魏承難以置信,轉念一想是不是他在詢價秋雛時罐罐和他說的話?
當時恁老些人都圍著攤販問東問西,他身邊又圍聚四五個大嗓門的娘子婆娘,想來是他沒聽清罐罐的話。
魏承又道:“那哥哥可曾答應你了?哥哥沒答應給你去玩,你就亂跑了?”
罐罐抿著嘴唇,像是知道錯了:“可,可是小溪哥來找罐罐,那哥哥肯定會答應的呀。”
又擺擺手流淚抽噎:“罐罐,罐罐不會和壞人走的……”
魏承嘆了口氣:“你不會和壞人走,但是壞人見你可人愛會強擄你走,你就說說從賣秋雛到賣氈帽這兒有多遠?哥哥一路過來都廢不少勁兒。”
罐罐用濕潤的臉頰蹭蹭魏承的臉:“罐罐以後去哪,都告訴哥哥,哥哥別生氣了。”
“承哥,都是我的錯。”
溪哥兒紅著眼睛將手裡的護手送到他跟前:“罐罐看到了我拿著阿秋哥給三郎哥買的冬日裡趕牛車戴的護手,罐罐摸著毛毛很喜歡,說也想給你買,我一聽就帶著他來買護手了……”
那是雙灰色的兔毛護手,冬日趕車時戴上能少遭許多罪。
魏承這下不僅聚在心頭的火氣全都消散還很懊悔,他覺得自個兒關心則亂,對小娃發火也是太過急躁。
“哥哥也有錯,你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也是我光顧著買秋雛沒看住你。”
魏承掏出帕子擦擦罐罐泡滿淚水的小臉:“剛剛也不該對你太兇。”
李三郎打圓場道:“承小子,你當時急得臉色煞白,路都走不穩,一時氣急說點兇話也別自責。還有罐罐也別難受了,你和你哥哥說了要出去玩,可人多吵鬧你哥哥太忙沒聽見,想來若是沒人帶你你也不能去,是不是隻是遇上我們你才跟著來的?”
罐罐紅著眼睛點點頭。
“不過別太輕信任何人,人心隔肚皮,我敢保證我和你秋哥兒溪哥兒定不會坑害你,若是換了旁人咱們可說不準,所以以後不管去哪,都要問了哥哥才能走,聽到了嗎?”
罐罐這回是真知道錯了,他第一次見哥哥沉著臉兇他,那樣子好像真的要不要他了。他又想到三郎哥和哥哥說的一些話,心底便生起後怕,若是小溪哥兒不小心把他丟了,那他就再也不是魏罐罐了。
他緊緊抱著哥哥的脖子,貓崽兒一樣帶著哭腔道:“哥哥,罐罐這回真記著了,罐罐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好罐罐。”
魏承摸摸小娃腦瓜:“小娃哪有不犯錯的?只要記著這些就是好小娃。”
見兄弟倆和好,秋哥兒忙道:“承小子,你快些試試罐罐給你挑的兔毛護手。”
魏承將罐罐放下來:“罐罐,你拿來給哥哥戴上?”
罐罐臉上這才多了點笑:“好!”
這兔毛護手大小合適,套在手上很是舒適溫暖,眼下買價還能賤些,若是等到下了雪,那價格可要高上不少。
李三郎秋哥兒帶著溪哥兒去賣鴨蛋,魏承便帶著罐罐仔細挑選攤子上的護手氈帽來。
那攤販是個老漢,抱著手道:“小子,你看著那護手還有同色兒的氈帽,到時候冬日趕集賣貨戴著可暖和咧。”
魏承上手摸了摸,外頭是灰色兔毛,裡頭縫著一層棉花毛氈,想來要是純兔毛的護手氈帽也不能拿到大集上來賣,許多整皮子毛可都在鎮上那些雜貨鋪裡擺著呢。
“護手氈帽兩個多錢?”
老漢比比手指頭:“要五十文,我見著這小娃看了好一會兒,給你便宜些也行,你給我四十五文。”
魏承沒說話,摸了摸旁邊一對黑色的護手氈帽,問罐罐:“喜歡不?”
罐罐吸吸鼻子,貼著魏承腿邊:“喜歡呢。”